“是言妈妈吗？”得到对面人的肯定回复后，言素嘴角绽开笑容。
这个电话持续了半小时，大部分时间是言妈的絮絮叨叨，言素偶尔应答一两句。
“嗯，好……我会去的。”挂断电话后，言素点击未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联系医院请了假。
言妈是玉苗孤儿院的院长，身宽体胖，心也大，总是一幅言笑晏晏的样子，孤儿院的大小朋友都乐得与她亲近。
这次言妈联系言素，一是嘘寒问暖，二是邀请她参加孤儿院的庆贺典礼。
玉苗孤儿院，是座屹立于郊区的小破旧，一年前意外得到资助，进行了翻新扩建。经过一年的工期，终于在近日完成，明天就是新院的庆贺典礼。
翌日，言素早早起来收拾。
化了个淡淡的妆容，接着在衣柜前犹豫许久，最终还是穿上了最宝贝的一件裙子。
为了防止丝质面料的裙子起皱，言素在公交车上站了一路。
一小时后，公交晃晃悠悠抵达A市的边缘地带。
言素下车，沿着熟悉的小路走到了生活了足有18年之久的玉苗孤儿院。
玉苗孤儿院焕然一新，枫叶红颜色的木栅栏由大门两边延伸，宽敞的院子里是一套完备的游乐休闲设施，靠后处拔地而起六栋三层木屋，屋子分别漆有不同的颜色，童趣又梦幻。唯一不变的是，院子左边的那棵高大枫树。
言素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
“哎呦，小素回来了！”言妈笑得见牙不见眼，赶紧把言素拉进来。
“这里变化好大，好漂亮。”言素不禁感叹。
“是吧，你瞧——院子里的小朋友都高兴成什么样了。”言妈乐呵呵的，“对了，待会那个资助孤儿院的大恩人也要过来呢！诶，不跟你多聊了，我得去看看还有哪些地方没准备好。”言妈松开一直拉着言素的手，灵活地挪动着胖胖的身体，往门口走去。
言素看了看四周，确实如言妈所言，孤儿院的大小朋友们都跟过年般兴奋，这里摸摸，那里瞧瞧；以前在这里生活过的人也回来了不少，扩建过的院子都被挤得有些水泄不通。
言素下意识朝枫树下的秋千走去，那里定格了她年少时期最美好的回忆。
突然，一只手拦住了言素的去路。
言素转头，看到了龇着一口黄牙的绿毛青年，那是言妈的亲生儿子，言刚。
言妈乐善好施，为人正直，却不幸拥有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儿子。
多年以前，言刚就是个小混蛋，在言妈看不见的地方为所欲为，带头霸凌孤儿院的孩子。
霍凌轩进玉苗的第一天，就给众人留下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形象，成了孩子们口中的怪人。
这类不合群的小孩，就是言刚最爱的欺凌对象。
言刚招呼着其他孩子一起捉弄霍凌轩，半大孩子不分善恶，单纯觉得好玩就毫无心理负担地加入霸凌的队伍。床铺洒水、饭里放纸等恶作剧最后慢慢升级为暴力行为。面对这些毫无缘由的恶意，霍凌轩面无表情从不抵抗。
直至有次，躺在地上的霍凌轩额头鼻子一起淌血了，他们还没有停止暴行的迹象。
就在言刚再次挥下拳头之际，躲在枫树下的言素冲出来，铆足劲撞倒他，护住了奄奄一息的霍凌轩。
霍凌轩努力睁开青肿的眼睛，恰好，言素也在察看他的伤势。
两人对上眼神，虽然彼时的霍凌轩鼻青眼肿，但那双眼睛终于不再是掺着冰渣的冷漠，而是含着困惑望向言素，言素低头在他耳边安慰：“别怕，以后我来陪着你。”
言刚后来不是没找过言素的麻烦，但都被霍凌轩给打跑了。原来霍凌轩不是不会打架，而是无所谓，他曾想，这么被打死也好，毕竟爸爸妈妈都不在了，亲戚们也不要他，世上没有人会在意他了，直到那天，有个女孩对他说以后要陪着他。
“呵自己来的呀？你的老相好呢，你该不会被抛弃了吧？”言刚盯着言素，他发觉言素这些年长相越发出挑，加上今天淡淡的妆容和一身凸显细腰长腿的中裙，真让人有压倒的冲动。
言素不愿搭理这个无赖，推开他的手径直往前走。
言刚嗤笑一声，大力抓住言素的手臂，把她拉到自己面前。
“霍凌轩那小子不要你，我要你啊，只要你乖乖在我床上敞开褪，我就不嫌弃你这个二手货。”说完，手就想抚上言素白皙的脸庞。
言素用力挥开他的手，“你嘴巴放干净点，就算我不和霍凌轩在一起，也绝不会看上你这个社会渣滓！”
“你——”言刚恼羞成怒，举起被挥开的手，往言素脸上甩去。
言素紧张地闭上眼，但预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言素睁开眼，发现一只劲瘦的大手阻止了言刚的动作。
熟悉的声音响起。
“谁说我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