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们就是随便聊天，没别的。”
我说：那要这么说的话，算是有吧，上学的时候暗恋不少同学，很多都没表白，有那么一两个，表白了人家看不上我。
丁峰诧异道：暗恋过很多？
我白了他一眼，道：关注点放哪了？我是在说数量多不多的问题吗？
灰毛老头道：你现在再想想，那些你曾经喜欢过的女孩，你曾经很想跟她们共度一生的女孩，在你心中的形象如何？
我说：完美！到现在为止，我依然觉得完美，她们是世上最好的女孩。
“可我告诉你，她们有优点，但也有缺点，你是没跟她们走到最后，倘若走到最后，你可能会发现，事实上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你也会为了柴米油盐而拌嘴，也会为了家庭琐事而置气，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吸引，都是来源于还未看透，当彻底看透一个人还能被吸引的时候，这个人的人格魅力是非常强大的。”
我说：这个我能理解，有时候我也想过，人就是这么古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得到了就觉得很一般，大多数人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灰毛老头说：对，你能理解这个，那就好说的多，赵犺圻的心境，实际上就跟我们普通人谈恋爱差不多。你费尽心思，你甚至努力半生去追求你心中那个完美的女孩，实际上她可能没那么完美，起初的完美是有你的臆想在里边的，不是她太完美，而是你把她幻想的太完美，等到你们在一起的那天，你发现事实上并不是如此，你的幻想会崩塌，你的喜悦会被冲击，如果运气不好，遇上一个都是问题的女孩，你甚至会懊恼，当初怎么就没看透她呢？
“我猜测赵犺圻也是如此，即便是天纵英才，但也只是某个方便的天赋，人无完人，没有能够完全走对每一条路的人，起初他不断的修炼，目的可能就是为了超越这世上的所有人，他要永生，要做不死人！”
“而且我坚信，他做成了，因为我们师徒三人在来的路上，看到了许多明清时代的东西，我觉得不会有人往悟道山里搬运这些东西，所以那些应该都是赵犺圻经历过的人生。”看来灰毛老头的猜测跟我是一样的，不然根本解释不了悟道山里怎么任何朝代的东西都能看见。
“可最后呢，他成功了，他悟道出山，不死之身，且他这种不死的状态，才是世间真正不死人，连自杀都死不了的永生不死，你觉得这很美好吗？”
我眯了眯眼，没吭声，丁峰凑上来说道：应该很美好吧？往后的人生中，拥有了数不尽的时间，那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那多爽啊！
我轻轻的笑了笑，而灰毛老头则是哈哈大笑，说道：所以你不是赵犺圻啊。
“小伙子，我问你，你有什么梦想？”灰毛老头似乎很乐意跟丁峰聊天，毕竟丁峰这个人很善良，此刻又不嫌累，背着他的徒弟。
丁峰想了想，说：想存够了钱，等到离开组织的时候，想想办法打听一下我的父母，活要见人，死要见坟，感情吧，也谈不上，因为从我记事起，我就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就是想见见。
灰毛老头问：见到爹娘之后呢？
丁峰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沉吟片刻，道：那就吃好吃的，穿好看的，找很多女朋友，买很多豪车，买很多房子。
灰毛老头又是哈哈大笑，接着问：再之后呢？
丁峰支吾了半天，愣是没回答上来。
“当你有了无尽的时间之后，你曾经想去的地方，你不会再着急去了，因为你永生不死。你曾经想努力存钱买的豪车，你也不着急去买了，因为你永生不死。你曾经喜欢过的姑娘，或者说你的老婆孩子，会在你的注视中一点点的衰老直至死去，你无数的梦想都可以不用着急了，因为你永生不死。”
丁峰摇了摇头，道：不懂。
我打断了灰毛老头的话，接着说道：那反过来讲，你为什么想去找你爹娘？因为你从幼年时期到现在，一眨眼二三十年过去了，你知道你会死，你一定想在生前去找到爹娘，死后自然没这个机会了。你想吃好吃的，穿好看的，找很多女朋友，是因为在目前这个生物世界的框架中，你潜意识里知道自己会死，所以你很清楚，你的时间是有限的，正是因为时间有限，所以才会珍惜时间，才会趁着年轻去努力，到了中年依旧奋斗，到了老年子孙满堂，这一生过的很充实，年轻时候的努力奠定了你这一生想要体验的那些生活，如此才是美好的原因，倘若你这一辈子不会死，下一辈子也不会死，当那些声色犬马纸醉金迷不断的往你大脑中灌注，时间久了，你就麻了，就觉得没意思了，甚至连活着都觉得没意思。看書喇
“宝马奔驰样样来，反正你不会死嘛，慢慢存钱就是了，时间久了，你会发现再吊炸天也只是四个轮廓的汽车罢了，能怎样？把世界名牌全部开一遍，又如何？女朋友一个接一个的换，反正你不会死嘛，高矮胖瘦，黑白美丑，什么样的女朋友都尝试一下，到最后你会发现任何一个女人，她也仅仅是一个女人罢了，她有的，别的女人身上也有。起初你尝试这些东西的时候，会觉得过瘾，舒服，你终于过上了梦寐以求的富二代生活，天天纸醉金迷，没问题啊，这日子我也想过，可过一次，两次，十次，一百次，甚至是一万次呢？你还觉得这生活很美好吗？红烧肉再好吃，也架不住一天三顿造吧。”
灰毛老头有些诧异的看向我，老半天后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对啊，赵犺圻就是这样，每一个人刚长生不死的时候，或许那一定是兴奋的，可几百年上千年过去了，还会兴奋吗？而且我猜测这里边有一定有一个另类的因素。
我和丁峰同时看向他，问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