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披着厚厚的衣服,背着包和电脑,在马路上狂。
看了一眼手机,收到陌生号码的短信,生日快乐。
我翻手里的日期,发现明天真的到自己的生日了。
我打陌生号码回去,想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爸妈还有谁知道我的生日,惦记着我,可是当我打过去时,只传来一段语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我怀疑自己撞了鬼,盯着手机发呆。
十点多了,外面越来越冷,我拨了卫子遇的电话,而这是第一次。
拨出号码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今天,应该是我们打赌的最后一天了,立刻挂了电话。
我,暖夏,在不知道去哪时,第一个想到的人怎么会是卫子遇,然而他大概是,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吧。
电话被回拨回来,我看着电话,突然觉得眼睛酸酸的。
卫子遇不是好人。
会欺负我。
每天不吃饭就挠我痒。
会在二十一点把牛奶热上。
会惩罚我剩了饭菜不许吃零食。
会藏起屋子里的酒在冰箱放很多果汁。
会半夜三点开着车带我满城找肉吃。
……
但是,我不爱他,也不能爱他。
我不能再背叛许聆了。
我接起电话,听着对面的声音,然后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说,“今天,是我们赌约的最后一天,我依旧没有喜欢你。”
“你在哪?”
我听着卫子遇电话那边吵闹的声音,想让他听的更清楚一点,我大声的对着电话喊,“我说我不喜欢你!”然后,把电话拿的远远的,远到我以为自己听不见他的声音。
然后,蹲在地上哭。
三个月的时间,很快。
我是一个离了婚的女人。
我心里有一座城,城里住着一个人。
而我。没有喜欢上其他任何人!
我一遍遍的跟自己强调,让自己认清自己,诋毁自己对许聆的不贞,对许博的不义。
手机不停的响,每个电话都是卫子遇。
我突然想换个心镜,换个人,如果我不是我自己,是不是任何时候都可以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把所有自己支付宝的钱,都转到了爸爸支付宝,然后发了信息说要出差出去一趟,大概一周的时间,出差的地方信号不好。
我需要静一静。
打车的时候,司机原本把车停下了,还没等我上车就开跑了,我躲着脚发脾气的咒骂着,然后被捞进一个怀里。
闻着味道就知道,是卫子遇。
“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离开了。”
听得出他的隐忍,我挣扎了两下,然后不再挣扎。
“你说的话不算数了么。”
控制不住的眼泪,从眼眶里往外流,即使眼睛瞪得再大,头昂的再高,依旧能溢出。
“别哭,我会好好照顾你。”
卫子遇的眼睛也红红的,用手擦着我脸上的眼泪,应该还有鼻子……
天很冷,我觉得脸上辣辣的。
“卫子遇,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我输了,你哭了。”
卫子遇揉着我的头发,然后摘下了围巾围在我脸上,把我留了眼泪的脸裹得严严实实的,我把鼻子擦在围巾上,然后扯下围巾扔在地上。
卫子遇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我又扯下外套丢在地上。
他站在旁边,有人要捡地上的衣服,他制止了,一直看着我。
“还想扔什么。”
我脑子里脑补着把卫子遇举起来,然后扔掉的动作,就笑了出来。
然后卫子遇也笑了,捡起地上的衣服和围巾,拖着我进了车子。
我用不说话和他赌气,气他一天不联系我。
他拿着湿巾给我擦脸,擦一下,我就别一下头,表达着我所有的不满,卫子遇就伸食指顶一下我额头,我就使劲摇头,但就是不说话。
“你吱一声也行啊。”
卫子遇想逗我笑,但是这个游戏我们已经玩过太多次了,不觉得好玩了。
之前在他公寓的时候,有时候我睡醒屋子里没有人,到他书房就可以找到他,我总是悄悄的进书房然后想吓唬他,但是每次他都会说,“进了门就吱一声呗。”
我就会“吱”好几声,最后被他说我是小老鼠。
后来就成了习惯,每次我进书房都会吱一声,不论他做什么,都会停下来,然后去做饭,这已经成为了一种饿了的信号方式。
“爷,二爷说交管那边已经处理好了。”
开车的司机突然插话,卫子遇脸上原本笑嘻嘻的表情立刻收回的一副冰冷,“二爷办事谨慎,需要你多嘴么?”
我竖着耳朵,觉得自己这个旁观者是多余出来的,他们口中的二爷,就是罗正阳。
他们几个,卫子遇排行老大,然后是罗正阳,第三是张伟,而第四是牧泽。
卫子遇又换了画风,声音温柔,腻的一身鸡皮疙瘩。
“暖宝宝,咱们下次玩消失在可控范围内,别到处跑,今天为了找你,调了三个区的交通监控。”
我觉得,眼皮在跳,脸上的肌肉在抽搐。
我说他怎么能找到我,原来掉了交通监控!
我从公寓出门打车到咖啡店,一直到一路晃到这里,都被调出来的?
我看到后视镜里司机的表情,还有车子明显的一顿。
别过脸,看着玻璃窗上印衬的自己,看似狼狈,脸上却有淡淡的笑意。
我这算是妥协了么?
不,我只是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
为什么,我明明有自己住的地方,却还要找一个落脚的地方,我无法深究这种问题,也许是我根本不想看到一些甜蜜的画面。
女人的心再硬,心底都有一分期盼,希望自己能有一个体贴的男朋友,而或者是丈夫。然而我将这期盼深深的埋进了心底最深处。
人无铁石心肠,只是有时候,被一些事情蒙蔽了。
不得不,是很难受的。
我给自己找借口,不得不跟卫子遇一起走,因为我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
“我想吃烧烤。”
感觉到肚子很饿,想吃肉。
魏莎跟我住在一起后,胖了一圈,我习惯晚上吃夜宵,但是吃不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我的肠胃并不能吸收那些肉的营养。
“开车去老店。”
卫子遇口中的老店,是在邺城开了很多年的一家烤肉店,老板已经和他们很熟了。
那家的羊肉,总是挂在烤炉边上,客人去吃的话,就一边串一边考,虽然慢,却能肯定吃进肚子的是羊肉,绝对不是市场上所说的猫肉或是老鼠肉……
车子停在烤肉店,看着满屋子的人,我突然拉上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