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陪着小姑呆了一夜,因为小姑夫家里没有什么亲人,所以只有小姑自己去火葬场给他送丧。
我本来打算陪着小姑一起去的,但小姑说我一个孩子不适合总去那种地方,便把家里的钥匙给了我,让我先回家等她。
站在医院门口,我目送着小姑缓缓离开,那一刻我的心是疼的。
“真是奇怪,你的小姑夫明明恨你不死,但他死了,你却为了他难过。”
住在玉佩里的那个男人的声音缓缓传进了我的耳朵,声音带着松醒过后的沙哑,不知道他是刚醒还是刚要睡。
我转身朝着小姑家的方向走了去:“虽然我不喜欢小姑夫,但毕竟那是一条人命,况且小姑那么疼我,如今看着她伤心,我怎么能不难过?”
玉佩里的男人鄙夷的轻哼:“你这是爱屋及乌?”
我摇了摇头:“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总是要心怀感恩的。”
所以,我更加坚定了要帮警察去找那女尸的棺材,既然凶手就在棺材里,那么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凶手,不求为小姑夫报仇,只求能给小姑一个明明白白的解释。
玉佩里的男人嗤笑:“真是个缺心眼的小东西。”
面前,忽然冲过来了一个小男孩,我吓得一个闪身差点没趴在马路上,回头正要指责那个孩子,却看见那个男孩正站在不远处直直的看着我。
见我看向他,他慢慢举起了手,小姑家的钥匙,正在他的五指间轻轻摇晃着。
小偷!我想也没想的拔腿朝着他追了过去,他却一个闪身拐进了身侧的胡同里。
“呵……”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玉佩里男人的轻笑,我却来不及问他笑什么。
我一路追着那个男孩拐了三条胡同,过了四条马路,又爬了五层楼,就在我累得快要断气的时候,终于见他开门钻进了间屋子里。
以为躲回家就没事了吗?我气得上前几步,“砰砰砰!”敲响了那家的房门。
等了半天没人开门,我气得肝颤,就在我再次抬手想要再次敲门的时候,面前本是紧紧锁着的房门,忽然打开了一道缝隙。
“吱嘎……”
难道是那个孩子知道错了?我推着房门走了进去,可我刚一站定到客厅,身后的房门“砰!”的一声又紧紧锁上了。
我吓得一个激灵,忽然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转身想要往外跑,却怎么也打不开这该死的破门!
“踏踏踏……踏踏踏……”
一阵走路的声音由远及近的顺着里侧的屋子,缓缓朝着客厅走来。
我惊恐的慢慢转过身子,只见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从里屋拎着一瓶白酒走了出来,他似乎很久都没有睡好觉了,一双眼圈黑青黑青的。
应该是那个男孩的爸爸吧?我想。
“那个,你,你好……”我正研究着该如何说这么开场白,却见这个男人竟直直的从我身边走了过去,像是完全没看见我一样。
这,这?
就在我诧异不已的时候,那男人猛喝了一口白酒,然后猛地一把掀开了盖在沙发的帘子。
也正是在这时我才看见,在那帘子下面竟躺着一个女人!
她的双手和双腿均是被反捆着绑在了背后,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平躺在沙发上,她的头发很长,遮住了她的脸,我只能看见她的嘴巴上贴着厚厚的胶带。
“你这个臭婊子!竟然背着我偷汉子!看我不打死你!”男人将手中的酒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然后疯狂的殴打着沙发上的女人。
那被打的女人疼痛却喊不出,只能顺着胶带发出:“呜呜呜……呜呜呜……”的声音。
忽然,从里屋又冲出来了一个小男孩,他死死抱住那男人的大腿,大声的哭着:“爸爸,我求求你了!你别打妈妈了!”
男人猛地一脚将那个孩子踢开,继续殴打着那个女人:“贱人!我打死你!打死你……”
男孩捂着肚子靠在墙边,哭喊的声音越来越大:“要不是你不出去工作,妈妈也不用去夜店上班,都是你,是你好吃懒做,妈妈才会这么辛苦!可你还打妈妈!”
男人猩红猩红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他猛地转身一把拉过那个孩子的头发,将孩子扔在了女人的身上。
“你竟然帮着一个婊子说话!哦,我知道了,你是这个婊子和野男人生出来的野种!”
男孩顾不得疼痛,伸手撕开了女子嘴巴上的胶带:“妈妈你疼吗?妈妈……”
女人摇了摇头:“妈妈不疼,小虎乖。”
此时的男人已经气红了眼睛,见男孩和女人抱在一起痛哭,忽然转身朝着厨房走了去,没过多大一会,他拎着一把菜刀走了出来。
“野种就要滚回婊子的肚子里!我要让你们俩永远滚出我的世界!”
女人吓得使劲摇头,男孩吓得惨白了脸,男人一把推开了男孩,将菜刀对准了女人的肚子。
锋利的菜刀顺着女人的脖颈直直划向女人的肚子,鲜血喷溅在了墙面,桌子和家具上,猩红的五脏六腑顺着被开了膛的肚子翻涌而出,堆积在了地板上。
女人疼的浑身青筋暴起,她猛地瞪圆了眼睛,死死的看着那男人,一字一顿的道:“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禽兽,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说话的声音,像是尖尖的指甲划在玻璃上,刺耳的钻心。
男人却像是没听见那女人的话一般,眼看着女人的五脏翻出了体外,又一个转身,将小男孩抓了过来,不过是刀气刀落,男孩的脑袋便像是皮球一样滚落在了地上。
我颤抖着捂住自己的嘴,死死的靠在墙边上,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像是禽兽一样的男人,将那个小男孩的四肢切开,然后一点点塞进了那个女人的肚子里。
这男人像是着了魔一样,一边塞着男孩的四肢,一边重复的呢喃着:“凶手在棺材里,凶手在棺材里……”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屋子里的男人,女人都看不见我,但我可以肯定,那个被切碎四肢的小男孩,就是那个偷了我钥匙的孩子。
“砰!”的一声,在我身后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我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惊恐,转身冲出了屋子。
我一路狂奔的冲进了附近的警察局,看着警察局里人来人往的警察,我才算是稍稍平稳了一些急速跳动的心脏。
“你不是那个叫尤物的孩子么?你怎么在这里?”身边响起了一个年轻的声音,我侧眼一看,正是昨天在医院问我话的警察。
我死死抓住警察的胳膊:“我,我要报案,我看见了一场凶杀案!”
警察听闻也是严肃了起来:“具体位置在哪里?我马上带人过去!”
我强行让自己平稳下来,想着刚刚一路上追着那个男孩的路线,把大致的位置说了出来。
“你说是几楼?”
“五楼。”
警察静静的看着我好半晌,才从手中的笔记本里拿出了一张照片:“可是这家?”
我一看,猛点头:“就是这家,刚才杀人的那个人就是这照片上的男人!”
警察狐疑的皱眉,随后很是肯定的摇了摇头:“你指的这个男人是这家的男主人,但你说他刚刚杀了人,这绝对不可能。”
我一愣:“为什么?”
“因为他在昨天晚上12点03分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警察认真的告诉我:“而你刚刚说的地址,是城西三十里东门七号楼三单元501,正是妻子死,孩子丢,丈夫疯的那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