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清许说出这句话时, 秦烟染忽然很庆幸她做了这个决定。
要是叶清许和别人同吃同睡，她会嫉妒死，同时还不能接受。
可如果这个人不是她呢。
秦烟染：“如果换成别人, 你也会让她在你家留宿吗？”
叶清许摇头：“我会让她睡酒店。”
秦烟染已经有一点高兴了：“那为什么我就要睡你家呢。”
叶清许看着她含笑的眉眼，轻声说：“你不一样, 让你回家，我会不放心, 放你住酒店, 我还是会不放心, 让你睡沙发，我担心你会睡得不舒服。”
听起来像是把她当成了小孩子。
但秦烟染跟吃了蜜的一样甜。
她得了便宜还卖乖：“为什么不是你睡沙发呢？”
叶清许淡然地看着她：“我是老板，想睡哪睡哪。”
听着是很霸总的发言，实际上也只是睡自家床而已。
秦烟染心情忽然很好：“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叶清许：“你还没通过面试。”
这跟泼了一盆冷水有什么区别。
她得意忘形了, 叶清许只是给了她机会, 她现在还没正式上任。
“什么时候面试？”
“明天。”
得知这个消息后, 秦烟染升起了一种强烈的紧张感和紧迫感, 上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她大学找实习工作的时候。
回到家后, 秦烟染从卧室里翻出了压箱底的稿纸以及勾线笔。
她在纸上快速起稿，画了一个酷酷的人设。
虽然好几年没有再画漫画了，她大学学的也是和美术相关的专业, 毕业后也是从事的相关的行业, 画功并没有退步，反而还进步了。
纸上的角色精美，表情生动, 很符合设定的酷酷人设。
她画着还是有种生疏感。
秦烟染又拿了一张新的画纸, 认真画着线稿, 无论是线条的粗细还是流畅度都要把控得很好。
一直画到半夜，已经有了几张成稿，效率已经很高了。
实在熬不住，她才去睡了。
周二，秦烟染和往常一样乘坐地铁去上班，看见的风景和事物都是自己熟悉的，她还是诞生了今天和往常不一样的错觉，因为晚上她要去叶清许家面试。
到了公司，秦烟染把画稿放进了抽屉里。
叶清许已经到了，在办公。
她特意买了两份早餐，昨天叶清许给她带了早餐，她有很好的理由送出去。
她绕到叶清许工位边，把早餐放在她桌上：“你有其他的备选吗？”
叶清许迟疑了一两秒，才意识到她在问什么。
“我认识的作者很少，所以招助理这件事现在是编辑在做，她认识的漫画作者很多，目前已经有了人选。”叶清许话音一转，“但被我暂时拒绝了。”
听见前半句，秦烟染的心瞬间悬了起来，后半句，又让她有了喘息的空间。
但暂时两个字，让她有了更大的危机感。
她问：“是在等我吗？”
叶清许浅笑：“嗯，我很担心，在面对你的时候，会不会有足够理智的判断力。”
秦烟染很想说那就直接让她上任好了，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了。”
“嗯。”
重新回到工位上，秦烟染把画稿拿出来看了一眼，不安的心更强烈了。
—
转眼间就下了班，她跟着叶清许去了她家。
叶清许给她倒了水。
秦烟染喝了后，紧张感稍微释放了一点。
秦烟染从纸袋里把画稿拿给了她。
叶清许拿起来看了看，一张一张地翻阅着，画稿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冷淡的眉眼无情地审视着画稿。
秦烟染盯着她，从她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压根就看不透她的想法。
良久，叶清许把画稿塞进纸袋里。
“以前画过漫画吗？”
秦烟染惊讶：“你看出来了？”
叶清许：“猜测。”
秦烟染把水喝完，垂眸说：“我以前确实是画过漫画，也不是完全不懂这个，做你的助理，你不需要教我什么，只需要吩咐就好。”
叶清许坐在她旁边：“有什么代表作吗？”
见她坐过来，秦烟染忽然感觉压力很大。
“我就画过一本漫画。”
“是什么？”
秦烟染咬唇，还是说出来口：“青梅泡酒。”
叶清许闻言，恍惚间好像有点印象，在漫画店还是书店里见过，时间太久了，反而不是很确定。
“出过版，对吗？”
“嗯。”
“封面是不是绿荫里，相视而笑的两个女孩？”
秦烟染又“嗯”了声。
叶清许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叶清许浅笑：“封面的配色很好看，印象深刻了些。”
秦烟染脸发热。
叶清许知道就代表言午知道，她不仅知道，还夸赞了她。
叶清许：“你早一点说，或许我就不会拒绝了。”
秦烟染反应过来：“所以说是通过了吗？”
叶清许点了头。
她打开眼前的笔记本，在某宝上搜索她的漫画。
搜索结果出来，是熟悉的封面，并且还在售卖。
“作者名，三只小猪？”
秦烟染脸瞬间爆红，把她的笔记本合上：“那时候太小了，取名字有点傻。”
叶清许笑了：“不会啊，很可爱，什么时候开始画的？”
“初中的时候是画着玩玩，高一的时候开始画漫画，投稿后，顺利地开始了连载，然后就出版了。”
叶清许：“很厉害。”
秦烟染笑了笑，眼底没多少笑意。
还好叶清许没有问她为什么没有画了，这是她最讨厌的问题。
叶清许起身：“我带你看看画室。”
秦烟染跟在她后面：“之前不是已经看了。”
“不一样。”
叶清许拉开了画室的门。
里面的格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添置了新的办公桌，花瓶里插了新鲜的花，还添加了绿植，原本冷冰冰的画室变得温馨了许多。
“什么时候添置的？”
“昨天。”
秦烟染看着垫着粉色桌垫的办公桌，和旁边实木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简直就不是两个风格。
她在公司的办公桌上经常会摆放一些可爱的小玩意，大多都是粉粉嫩嫩，很明显，叶清许是参照了她的喜好。
“如果我没通过面试，你不白布置了。”
叶清许拿了一只可爱的小熊摆在她桌上，幽深的眸子看向她：“不会的，我也不想你落选。”
毕竟决定权在她手里。
—
回去后，秦烟染美美地洗了个澡，躺在床上，跟谢珊珊打电话。
谢珊珊：“什么，你要给我小姨当助理。”
秦烟染不知道她反应干嘛这么大，她翻了个身，白嫩的脚丫在空中晃着：“有什么问题吗？”
谢珊珊在吃水果，口齿含糊不清：“你闲自己不够忙，下班后还要天天跑她那去。”
秦烟染不觉得：“那换成你，天天跑季桐那去，会觉得是麻烦吗？”
谢珊珊转换思想，好像也是：“工作到那么晚，你岂不是要睡她那。”
“你怎么知道？”
“我能不知道嘛，你又要被我小姨占便宜了。”
“她又不喜欢我，应该是我占她便宜。”
“那你敢占吗？”
秦烟染：......
她好像真不敢。
谢珊珊听她沉默，就知道自己肯定戳中了：“你就是跟我小姨走太近了，她已经习惯了她一直在她旁边，你看你不搭理她，她急不急。”
秦烟染想象了一下，她不搭理叶清许，叶清许可能一整天都在忙工作，压根不会搭理她。
“不太可能。”
上次旅行，谢珊珊就看出苗头了，她小姨肯定对她有意思，只有她自己傻乎乎地单恋久了，还看不出来。
“你试试明天上班一句话不和她说，你看我小姨搭不搭理你。”
秦烟染爽快地答应了。
反正只有一天而已。
第二天，她早早地去上了班，只给自己买了早餐。
吃完后，等到上班的点，开始办公。
她咬着牙，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叶清许，她习惯性地会去看她，养成这么久的习惯，忽然要戒掉，内心有无数蚂蚁在爬般地难受。
努力工作了一个小时，秦烟染打算摸鱼五分钟，拿起手机分散一下注意力。
谢珊珊给她发了消息。
谢珊珊：去上班了吗？
谢珊珊：今天有没有跟我小姨说话。
居然还监督上了。
秦烟染回了一个字：没。
谢珊珊：
谢珊珊：继续保持。
秦烟染：......
和谢珊珊聊天的功夫，五分钟就过去了，她下意识地想看叶清许，硬生生地忍住了。
她不至于一天都忍受不了。
秦烟染下定决心，努力工作。
叶清许画完一张图，抬眸看了眼秦烟染。
秦烟染看着电脑，小脸透着认真，正努力工作着，这样的场景实在少见，叶清许却出现了不适感。
她揉了揉眉心，继续工作。
中午，秦烟染照常吃外卖。
谢珊珊似乎很闲，跟她打了两个小时的电话，午休时间全被她占据了，她连打个盹的空都没有。
“上班了，挂了。”
“好。”
电话挂断，秦烟染困得打了个哈欠，余光看见叶清许在看她。
她连忙看着眼前的电脑，假装工作。
现在是工作时间，叶清许从不分神，刚才是她的错觉吗？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秦烟染揉了揉酸痛的肩，她觉得这是她度过的最慢的工作日，叶清许可是她来上班的唯一动力。
手机响了一下。
谢珊珊：有没有完美完成任务。
她回了个：有。
谢珊珊又发了新消息过来，秦烟染没来得及看，她看见叶清许朝她过来了。
叶清许：“走吧，去画室。”
秦烟染收拾了一下，起身跟她离开了办公室。
她跟在叶清许后面走着，看着她清瘦的背影，气场有些冷。
挤进电梯里，她才和叶清许并肩站在一起。
叶清许护着她，以免被他人挤到。
手机又响了一下，秦烟染准备去看的时候，忽然对上了叶清许幽冷的眸子。
叶清许：“工作也可以不那么认真的。”
秦烟染愣住。
手机又响了，她垂眸看了眼通知栏。
谢珊珊：我小姨有没有主动找你？
谢珊珊：她有没有说奇怪的话？
谢珊珊：她急没？
好像是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