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两人踏进屋子, 杜若十分有眼力见地帮着合上了房门,又指挥着守在周围的小侍女离开此处小院,自己则揣着火炉候在了院门外,望着簌簌而落的纷飞大雪, 心想着或许不到明年, 自家郡主就要成亲了呢。
外面天寒地冻, 屋子里倒是暖和, 尤其是温泉池边, 热气升腾,氤氲着四处蔓延。孟溪梧脚下微晃,弯腰脱下了鞋袜, 赤脚踩在了水波荡漾的石阶上,暖意将她包裹, 酒意愈发上头。
她懒懒地回头看着站定在她身旁的少女, 乌发松散在耳畔处,微闭的眼眸里流露出微醺的迷离, “漪漪,来啊。”
不等少女回答, 她已一手搭在腰际的丝带上,胡乱地扯着, 另一只手伸到少女面前, 指尖如缭绕云雾, 缠在了少女的手腕处, 轻轻一拉,就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阿梧, 你醉了。”被温泉水雾包裹,颜吟漪脸颊也泛起了红晕, 只是她神色清明,幽幽地盯着红唇微张的女人,水泠泠的眼里闪过惊艳与纠结,“你若是想沐浴,我可以帮你拿换洗衣服来,只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好像有些不合适……”
经过一番撕扯,孟溪梧终于扯开了束在腰间的白玉腰带,衣衫敞开的瞬间,她伸出纤长的食指,按在了少女的樱唇上,而后清浅一笑,狭长的眉梢处染上令人心醉的媚意来,“什么不合适?都是女子……哪里不合适了?”
说着又慢慢褪下了外衫,一颗一颗解着里衣的扣子,随着她手中的动作,脖颈下大片白嫩的肌肤暴露在了颜吟漪的眼前。
软.肉柔嫩光滑,雪白中透着淡淡的粉,云遮雾绕时,好似能掐得出水来。纤细的腰肢比想象中要更加瘦弱一些,如随风摇动的柳枝,曼妙轻盈,似乎轻轻一握,便能轻易折断。
如此想着,颜吟漪从巨大的震惊与羞涩中回过神来后,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抚在了女人绵软的细.腰.上,温热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心思朝着更加旖旎的场景飞去了……
眉眼上挑的女人满意地眯了眯眼,指尖勾住少女的腰带,倒是极快地扯开了束在这里的丝带,扭动着曲线柔美的身躯紧紧贴了过去,那只拿着匕首就能大杀四方的纤纤玉手此刻按在了少女婀娜的腰线上,在氤氲水汽中四处游.移。
“怎么办啊?被漪漪看到了呢……”女人低声笑着,清冽的嗓音染着醉醺醺的妩媚,“那漪漪就陪着我一起……沐浴吧。”
轻颤的尾音缭绕在耳畔,下一瞬,脸红耳赤的少女就被意识不清的女人拉着,齐齐跌进了撒满了红色花瓣的浴池里。
水花四溅,层层涟漪在周围荡开,几片沾着水的嫩红花瓣贴在了白皙的肌肤上,水珠沿着曲线流淌,闪烁着暧昧至极的光晕。
清澈的温泉水荡漾,在交缠着的身体处轻轻拍打着,湿漉漉的长发散入水池里,随着波纹散开,又绵密地缠绕交织,遮挡着大片的雪.白。
“阿梧,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颜吟漪感觉到一双绵软的手在她的腰间禁锢,眨眼间便要剥开了她的衣衫,心口处跳得极快,她轻咬下唇,及时按住了女人撕扯的手,“你不是说……我们只是朋友吗?”
热气蒸腾,酒意弥漫。孟溪梧已经分不清今夕是何夕,也分不清此刻自己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了。但她还是依稀能瞧见被她抱在怀里的人是谁。
“漪漪,别闹。”她力道极大,使个巧劲儿就挣脱了少女的桎梏。
颜吟漪又羞又恼,抬手挡住了女人的轻抚,嫣红的唇一开一合,似在纠结又似在引诱,“阿梧,朋友之间……哪里能摸.身子?”
“只有心心相印的伴侣,才能这样亲密,知不知道?”
明亮的烛光轻晃,热水划过肌肤,酥麻感直蹿头顶,吞噬着本就不甚清明的神思。
孟溪梧歪了歪头,思索半晌,扭着腰肢,俯身凑到了少女面前,鼻尖快要挨在一起时,她眉梢微扬,声音低哑地问道:“漪漪是想……与我成为伴侣吗?”
她静静注视着她,凝脂般白嫩的肌肤晕出薄红,藏着潋滟春意的眼眸不经意间划过少女露在水面外的半扇香肩,喉间轻动,呼吸渐沉,莫名的旖念在脑海里躁动。
“你喜欢……我吗?”少女被她看得脸颊绯红,若不是知道此刻这人醉得厉害,意识已经模糊了,她也不敢如此直白地问出自己的疑问。
长发湿润,睫羽轻颤,少女羞怯地半垂下眼睑,贝齿轻咬着嫣红的下唇,挡在胸前的手开始颤抖,却不知在荡漾的水面下,被水波荡开的衣襟根本遮不住什么风景。
孟溪梧轻声一笑,温柔地按住了少女的后脑勺,压抑着沉重的呼吸,朝着那张红润饱满的唇缓缓印了下去。
“唔……”唇齿相贴,柔软的小舌在唇瓣处游走,颜吟漪懵然睁大了双眼,心跳再次加快,像是在喉间颤动,稍不注意便要跳了出来。
她从未亲吻过,竟不知原来亲密时会是如此……美妙?
在女人步步攻城略地之下,她差点缴械投降,可她还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在女人的舌尖再次划过紧闭的牙关时,她微微张开,轻咬了一口,而后含糊不清地问:“你还没回答……你喜不喜欢我呢……”
呼吸清浅,女人趁机咬住嘴角,攫取着属于少女的香甜气息,她的声音缠绵,像是飘落的片片羽毛,在心尖处晕开令人着迷的温情。
“喜欢。”
“当然喜欢。”
语调轻缓,嗓音温柔,诉说着无尽的情意。
得到了回答,颜吟漪不由得弯了弯眉眼,心中荡漾春风般,巨大的欢喜填满了空落落的缝隙。只是如今这情形下,她羞红了脸,轻咬住下唇,略带试探地继续问道:“喜欢我?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孟溪梧拉开了她与少女之间的距离,定定地看着眉眼氤氲着春意的少女,摇了摇头后,大着舌头回答:“颜吟漪,你是我的漪漪。”
水雾弥漫中,女人狭长的眼眸里映着璀璨的烛光,像是盛满了亮闪闪的星河。从那星河微光里,颜吟漪看到了倒映着自己的小小人影。
这一瞬间,心花盛放,爱意涌动,世间仿佛只剩下她和眼前的人,再无其他。
她紧紧抓着女人纤瘦但分外有力的胳膊,大着胆子,凑了上去,主动亲上了那张被她咬得有些红肿的唇。
温泉池水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温热的雾气掺杂着丝丝缕缕的灼热暧昧,周围变得虚化,只有紧挨在一起的两人能清晰地看到彼此。
水面漂着月牙白的里衣,在层层涟漪中翻折出细碎的褶皱。探出水面的玉臂染上了桃花般的粉,滴滴晶莹的水珠沿着光滑的肌肤滚落,在水里跳跃出蛊惑人心的水花。
低低的呜咽自少女唇齿间溢出,眼里盈满了清泪,透过模糊的视线,她侧头看着埋入自己颈间的脑袋,顿时欲哭无泪。
本以为女人醉呼呼的,又妩媚撩人得很,该是她占据上风才是。哪知即便是醉了,女人的力道也大得很,紧紧掐住她的腰和手,在层层叠叠的花瓣中,让她连张开双眼都感到乏力……
手腕处感知到一阵温热,轻飘飘的痒意令她头脑发晕。下一瞬,她背脊一颤,禁不住呜咽出声,搂着女人后颈的手再无法使力,脚下也是一软,就要滑落进水池里。
孟溪梧及时捞住了她,让她背靠在了水波荡漾的池边。
几番试探后,疲惫的少女半睁着水润的眼,哭兮兮地凝望着面色凝重的人,“怎么……停下了……”
孟溪梧甩了甩昏昏沉沉的头,埋入了少女的肩窝处,嘤嘤低泣:“我……我不会了……”
颜吟漪:“……”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汹.涌.澎.拜.的浪潮,她抬手抚向女人的后脑勺,轻轻拍了拍,安慰着她,也安慰着自己:“没事,没事。”
静默许久,周围的温度似乎降了些许。
待神思清明,颜吟漪闭了闭眼,轻声叹息着,想要推开靠在她身上的女人,简单清洗一番就起身。可肩颈处传来绵密又悠长的气息,随后低头一瞧,这人竟是睡着了?!
灼灼烛光,水波涟漪轻晃,本该发生点什么的氛围中,颜吟漪咬了咬下唇,气恼地捏住了女人红润的脸颊,低声控诉着:“撩拨完就睡,你还真是可恶呢!”
不过……趁着这个时机,她余光往下一瞥,无限风光尽收眼底。
之前就瞧见过女人的起.伏比她的还要壮观,馋了许久,这会儿也能上.手感受感受了。
“你好好睡着吧,我帮你清洗。”手指抚过女人紧实的腰腹,轻轻搓了搓不存在的泥垢,打着帮忙沐浴的名头,她将女人全.身.摸.了.个.遍。
……
寒风拂过,积雪压弯了树枝,轻轻一抖,白茫茫的雪掉落在地面。厚底的鞋踩在上面,发出吱呀呀的声响。
有人轻轻扣着房门,睡得极安稳的人被吵醒,睁开眼的瞬间,感受到腰间有什么压着,孟溪梧怔愣半晌。
“叩叩叩——”杜若敲着门,侧耳细听屋内的动静,低声开了口,“郡主,您和颜姑娘醒了吗?”
听到杜若的声音,孟溪梧晃了晃神,而后彻底清醒了过来。压在腰间的东西也慢腾腾地挪开,她侧头看过去,一脸惺忪睡意的少女娇俏地捂住嘴,秀气地打了个呵欠。
顿时,她睁大了双眼。
“你的手……”少女露出来的手臂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红痕,在白嫩的肌肤上格外惹眼,想不注意到都难。
颜吟漪低头看了一眼,见女人眼神懵懂又迷茫,震惊中又夹杂着难以置信,便嗔了她一眼,“还不是你弄的。”
孟溪梧抿着薄唇,一屁股坐起身来,支支吾吾地问:“我弄的?!”
厚实的被褥在她起身时顺着肩颈处滑落,堆砌在了腰间,一阵凉风拂向胸口,吹得她打了个哆嗦。
下意识低下头,却发现自己连肚兜都没穿。她又瞪圆了双眼,脑海里空白一片。
“你……我……”随后她忙拉起被褥,遮住了上下起伏的风景,气得眼圈绯红,“这是……怎么回事……”
女人乌发散乱,眼眶泛红,盈满了惹人怜惜的泪光。
颜吟漪盯着她看了许久,目光婉转地扫过她满是痕迹的手臂,而后娇娇弱弱地开了口:“你不记得了?”
孟溪梧敛眉,似乎还处于迷茫和震撼之中,“记得什么?”
她喉间轻动,咽了咽口水,看到柔弱的少女靠了过来,藏在被褥下的手抚在了她的手背上,带着她一路往下,抚过寸寸灼热的肌肤。
香甜的气息扑洒在脸颊上,少女轻柔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委屈,“这样呢?还记得起来吗?”
孟溪梧下意识抽回了手,拉开了与少女之间的距离,直到能大口呼吸后,她才凝神想了许久。可昨夜喝了几杯小酒,踏进温泉池里的记忆却是一点儿也没有了。
不过……看着少女脖颈处也有不少的痕迹,她大约猜到了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有些尴尬,又有些害羞,她试探性地问道:“我们……我们……睡在一起了?”
当然,此“睡”非彼“睡”,想来颜吟漪是能听懂的。
可少女只是拧着眉头,直勾勾地看着她,并未回答她。最后眸光散开,轻叹一声,“不记得就算了。”
颜吟漪有些失望,本以为昨夜诱惑着女人同她表明了心意,还亲密接触过了,日后和女人之间的关系能更进一步。可哪想到女人酒醒后竟是什么也不记得了,又恢复成了以往冷淡自持的模样。
大大方方地掀开被子,她俯过身子,拿起丢在床尾的衣衫,慢慢套在了身上。见女人盯着自己,耳尖红得滴血,躲开的视线里仍旧满是纠结,便轻哼一声,状似不在意地说道:“你放心,我们没有做什么。”
听到女人轻呼一口气,似乎松弛了下来,她斜了她一眼,低声哼唧:“无非就是……又亲又抱又摸罢了。”
很好,听到这话,原本松了口气的女人呼吸一滞,抓着被褥的手用力弯曲,骨节泛白,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颜吟漪穿好衣裙,满意地收回了目光。从床上爬起,穿上鞋袜,来到女人面前,探出指尖,勾起了那瘦削的下巴,使她仰头望着自己,“乖阿梧,没事的。咱们是朋友,亲一下又没什么。”
说着,便俯身而下,嫣红的唇轻轻啄了一口女人红肿的嘴角。蜻蜓点水般触碰一下,便又直起了身子,朝呆滞的女人挑了挑眉,“快穿衣服吧,杜若在外等了你许久了。”
不等女人回应,她转过身,袅娜的背影消失在了里屋。
来到门口,她拉开了房门,朝等待着的杜若点了点头:“让你久等了。”
……
今日是长公主府传来了急信,不然杜若也不会在如此情况下敲响房门。
“你说什么?”在听到杜若回禀的话语后,孟溪梧拧紧了眉心。
自打那小纨绔秦巍回到了京城后,就将她收集到的证据都呈交给了朝廷,揽过了她的功劳。
代为监国的五皇子楼璟便给了他许多赏赐,甚至封了个小官儿给他。而后对长公主府象征性的安抚了一番,还打算给死在昌平的她办个风风光光的葬礼,只是她的母亲在外做戏,只说是不相信她已身死,不许五皇子给她办葬礼。
而后也躲进府里,日日焚香祈祷。外人只以为长公主失去了唯一的孩子,神志不清了。故而心下稍安的五皇子也没再理会长公主府,将全部注意都放在了朝堂之上,借着昌平贪污一案,大刀阔斧地继续安插自己的人手。
得意了许久的楼璟感到十分畅快,甚至将目光放在了在国寺祈福的太子身上,暗搓搓地将昌平的一些罪证安在太子一党头上。
今日早朝时,便有大臣上书太子参与了昌平贪污,众多银两都入了太子的口袋中。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不明所以的其余朝臣纷纷请求太子回京接受查探。
楼璟假意推辞一番,最后才假惺惺地说请太子回京,好洗清身上的嫌疑。
出京请太子的人还未走远,此事就已在京城中传开了,百姓们不知事情真假,但涉及到皇家,他们虽不敢肆意攀谈,但私底下也已对太子有了些不满。
另一边,得到了消息的太子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长公主府也暗中派了人来此,让孟溪梧尽快赶过去接应。
“太子殿下明日一早才能抵达,且携带的暗卫并不多,恐怕五皇子会在暗中出手,长公主殿下让您带着府内的暗卫,与太子汇合,一同回京后,也能让您还未身亡的消息传开。”
这样既能将太子完好无损地带回京城,孟溪梧还活着的消息也能打五皇子一个措手不及。
事情紧急,孟溪梧没有耽搁,同颜吟漪道别之后,就飞身上马,领着赶来的暗卫踏上了迎接太子的路。
茫茫飞雪飘落,模糊了眼前的视线,杜若回身看向一脸担忧的少女,朝她行了个礼,“姑娘不必担心,郡主武艺高强,携带的暗卫都是府内的佼佼者,即便是对上五皇子的人,也不会落了下风。”
“您先随我回府等候吧,明日郡主就能光明正大地回去了。”
颜吟漪自觉帮不上什么忙,便只得上了马车,先回去等待孟溪梧的好消息了。
……
马蹄踏上官道,扬起纷飞的尘埃。
好在山下气候不算太冷,便是骑着马吹着寒风,也不至于冻得手脚僵硬。
孟溪梧一路赶去,到了傍晚时分才在一处密林里听到了激烈的厮杀声。
她眸光微沉,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匕首,领着一众人冲了过去。乌云密布的林间,血腥味浓重,刀剑相击的声音不绝于耳。
骑在高头大马上,孟溪梧远远便看到了被暗卫护在马车上的太子,眼见着一群黑衣人齐刷刷地挥舞着长剑,不要命地朝太子袭去,她一声令下,与带来的暗卫加入了战场。
凭借着灵活的轻功和矫健的身姿,眨眼睛她便飞掠到了神色沉着的太子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眼松了一口气的人,她挡下袭来的招式,低声说道:“楼璟要将你截杀在京外,营造出你畏罪自尽的假象。”
“父皇可知晓此事?”太子楼珏嗓音低沉,即便身处险境,端正的姿态也从容沉稳,只是问出这话时,仍旧保留着一丝期许。
孟溪梧手中动作一顿,随后摇了摇头:“你知道的,舅舅自打沉迷长生一道后,便极少再理会朝政的事了。所以,楼璟下这样的命令,舅舅大约……是不知情的。”
闲谈之间,孟溪梧带来的暗卫已和护着太子的人一起绞杀了大半的死士。眼看着有人杀红了眼,想要拼死一搏刺杀太子,她手中发力,击退了一个又一个冲着太子而来的人。
最后她手腕翻折,用刀背砍在了看起来像是死士头领的人后颈处,将他劈晕在地,及时卸下了他的下巴,防止他醒来咬破嘴里的毒药自尽。
“留个活口,或许有用。”
其余死士见此,自知大势已去,连忙服下毒药,不留被人活捉的机会。
冷风吹过,厮杀声渐渐停歇。空寂的林里,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干枯的枝干上沾染着无数的血迹,记录着此处截杀的凶险。
孟溪梧朝文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带些人到前面去开路,将其余危机扼杀在摇篮里。
“你还好吧?”她回头看着一脸冷肃的太子,上下打量着她。
楼珏坐得端正,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微光,“无妨,先回京吧。”
孟溪梧拍了拍她的肩,低声安慰了几句:“如今众多眼睛都放在你的身上,你还是打起精神来,好好应对才是。毕竟如今舅舅的心是偏向楼璟的,你若是一味地沉溺在舅舅的绝情之中,终究是不利的。”
楼珏本就身份敏感,若不振作起来,便是她和母亲鼎力支持,恐怕也不能为她挡住朝中的汹涌浪潮。
楼珏扯了扯嘴角,轻嗤一声:“我只是没想到父皇也想让我死。”
明灭的微光在她身上闪烁,漆黑的眸底晕开一片冷漠,她同样拍了拍孟溪梧的肩,“走吧,我明白你的意思。”
留下几人在此收尾,孟溪梧踏上了楼珏的马车,接过她扔来的手炉抱在怀里,拢紧了身上的锦袍,才慢慢从冰冷中感受到了一些温度。
披着玄色大氅的楼珏斜了她一眼,“在温柔乡里待久了,连这点儿冷都受不住了?”
孟溪梧嘴角抽了抽:“什么温柔乡?你又听谁胡说八道了?”
“你不是带了个貌美少女回京?”
孟溪梧张了张嘴,想要争辩几句,解释那只是她带回来的朋友而已,可脑海里忽然闪过晨起时,少女那满是红痕的胳膊,她涨红着脸,有些狼狈地别过了头,低声呢喃着:“她叫颜吟漪,是昌平前任知府颜海林的独女。”
难得见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露出这样一副羞答答的模样,楼珏惊讶得不得了,原本端正的身子侧了侧,靠近后,近距离地看清了女人烧得通红的脸颊,她啧啧两声,颇为好奇地开了口:“表妹,你不会真喜欢这个女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