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间, 季汀往路清宜的方向轻飘飘瞥了一眼,见路清宜满脸崇拜,季汀忍不住唇角微微上扬, 为了炫耀游泳技术,季汀游得更卖力了些, 变着花样儿摆姿势。
路清宜轻笑出声,很给力地给她加油:“江同学, 你游得真好!”
“你的动作真快,就像条美人鱼一样自在,真厉害啊!”
季汀闻言,骄傲地仰起头,没停下动作。
只是, 她忽然感觉,太阳晒得脸有点热。
身后,路清宜还在‘大言不惭’地夸赞她:“江同学, 以后我就是你的头号小迷妹!”
“我已经被你彻底迷倒啦~”
方娅和阮至听到动静,停下手里的动作看过来, “哇塞”了声,摇着阮至的手臂说:“吱吱你快看!小汀真的很像一条小美人鱼哎!”
阮至眸色微暗, 视线转向季汀, 轻轻“嗯”了声。
“什么时候我才能游这么好啊……”方娅投去艳羡的目光, 她自小生在水边,偏偏只学会了狗刨式游泳,要是小汀能给她点建议就好了, 想到这儿, 方娅松开抓住阮至的手,丢下篓筐, 朝季汀的方向边走边喊:“小汀,你可以教我几个游泳招式吗?”
季汀探出头,微笑应道:“当然可以,不过我想先上岸休息一下。”
“好耶!”方娅高兴地蹦跳了下,脚底板恰好踩到了光滑的鹅卵石,险些摔倒之际,腰间忽然覆上一阵温热,方娅微愣,扭过头,发现阮至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手掌正温柔地揽着她的腰,轻声提醒她:“小心,水里容易滑倒。”
方娅脸唰地红了大片,忙往后退了退,小声说着:“谢谢。”
阮至微微颔首,看她站稳了就松开手,面色淡然地看向前方的季汀,说:“我也加入。”
路清宜看看方娅,又看看季汀,目光在几人间游移,冲季汀微微一笑:“那也加我一个吧。不过我是个旱鸭子,待会江老师千万别嫌我笨。”
季汀挑了挑眉:“放心,再笨的学生我也肯定能教会。”
于是,路清宜、方娅和阮至三人决定,今天一定要学会游泳。
下午两点,日头越来越热,方娅热得嗓子直冒烟,连忙和阮至一起先回屋去榨西瓜汁。
季汀上岸后,接过路清宜递来的纸巾,随意抹了抹脸,假装不知道的问:“你刚刚在那儿一直喊什么呢?”
路清宜眨眨眼,温笑说:“给你加油打气呀。江同学,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游泳的?”
季汀愣了愣,云淡风轻地说:“以前和班里的同学打架,后来他们把我推下了水沟,被迫学会的。”
季汀上二年级时,曾经帮助过一个受欺负的女孩子,女孩被四年级的学生围成一圈,不让她走,女孩急得直哭。季汀路过,二话不说冲进去,拉住女孩的手就往外跑,大孩子却都朝季汀围了上来,他们把季汀推下了水沟,水沟不深,只有一米的样子,季汀直直站立,能露出鼻子和嘴,只是她心里害怕,想张口说话,却不小心跌倒,喉咙被迫灌进几口脏水,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那些同学看戏似的在旁边笑,没有一个人来拉她一把。被欺负的女孩子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他们说:“季汀,谁让你学别人逞英雄?”
“你家里有钱又怎么样?再有钱,你也是个没有妈妈要的脏小孩!”
“就是就是,家长会你的爸爸妈妈从没参加过,我看,他们一点都不爱你!”
“没有人会爱你,也没有人会来救你!”
……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她不是没有妈妈爱的小孩。
季汀想辩解,却说不出话。
独自游上来后,已是暮色黄昏,她在草坪上躺了一个小时,把衣服和鞋子晒干,装作无事发生回了家。
季汀长大后,常常觉得自己冷漠无情,对某些人的困难能视若无睹。
人是需要依靠人才能活着的吗?并不。她不也没死吗?
身边所有人都在羡慕她的出身家庭,却从来没人了解过真正她的过去。
其实,她从来不算是幸运的人。
……
季汀说完,看见路清宜的眼里掠过心疼的神情,忍不住啧声。
“你干嘛这种眼神看我?虽然我当时打不过他们,但第二天,我就把他们的自行车胎全戳爆了。”
“噗。”路清宜被她逗笑,这倒像是江同学会做出的事。
片刻后,路清宜缓缓敛起了笑,手链暗暗蜷缩起指尖,遗憾道:“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季汀问:“早点遇到能干什么?当时只是小孩子,什么也做不了。”
路清宜低眸,颇有些孩子气地说:“我帮你打回去,骂回去!一个人揍不了他们,那就我们两个人。把他们揍得落花流水,连亲爹亲妈都不认识!”
季汀眸中讶异之色一闪而过,慢慢的,深棕色的眼瞳里有片片雪花化开,流露出柔软的神情。
其实这些,未来的路清宜,已经为她做过一遍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暴.力的,那以后我们在一起了,我惹到你生气,该不该提前躲远点儿?”季汀笑着打趣道。
路清宜脸一红,忙说:“我当然不可能跟你动手啦,主要是帮你打走那些欺负你的人。”
她话音一顿,头慢慢转了过来,不可思议地望向季汀的脸,“江同学,你刚才说什么?”
二人目光相撞,季汀垂眸,迅速避开路清宜的视线。
“没什么。”
路清宜:“可我听到了,你说,我们会在一起。”
季汀抬起眼,肯定道:“你听错了。”
“咦,是我听错了吗?”路清宜弯弯眉眼,唇角不自觉勾起浅浅的弧度,她身体微微后仰,任由清风徐徐拂过脸颊。
“唉,江同学,老是这个样子。算了,我还是去找娅娅她们玩儿吧。”
说着,路清宜真准备起身,往方娅和阮至的方向走了。
“哎,你等下。”
季汀叫住她,路清宜闻声转过来,又看到季汀别过头,耳尖落了几点绯红,路清宜就这么站着,静静等着季汀说话。
等了足足几分钟,季汀头才又扭了回来,轻声说:“路清宜,我决定留在这里了。”
留在这里?
路清宜眨眨眼,想起之前,江同学被她姐姐带离学校的事,自动解读为,江同学要留在鹿洺高中继续读书。
路清宜点点头:“嗯,可是,我们马上要考大学。”
季汀说:“你不是想考爱丽丝皇家音乐学院吗?我们一起去。”
这是季汀上过的大学。
也就是这段短短的上学期间,她和几位爱好相投的同系校友,创办了仅仅只有四个人的玩具公司——乐益的雏形。
当时季汀年轻气盛,一心想将公司推上市场,误信他人,替别人背负了几百万的债,狼狈至极。季汀只能提前修完学分,匆忙回国,听从季明章的安排,进入万盛集团最底层开始学习。
季明章一早调查过女儿在国外发生的事,仍对此不闻不问,季汀也从不主动提还债的事。
后来,季汀主动离开万盛创立自己的公司,半年后,她秘密安排助理以合伙人的身份接近国外那家公司,亲手吞并了它。
曾经的朋友指着她的鼻子,骂她:“Putain de pute (你这个婊.子)!”
季汀当时微笑无害地看向他,轻轻吐字:“活该。”
有仇不报回来,那是她吗?
季汀低眸,她想到这个世界的小季汀。
如果路清宜没嫁给季明章,小季汀就不会接触到钢琴,不会去读音乐学院,也不会遇到这些糟心的事情了……这对她而言,算好事还是坏事?
算了,不管是哪个季汀。
以她的性格,肯定更愿意在自己喜爱的道路上,闪闪发光吧!
季汀心情倏然明朗,她仰头,望向蓝天白云,语气轻松地重复了一遍:“走,我们一起去读大学。”
路清宜歪着脑袋,轻轻笑出声,附和道:“好呀。”
季汀微侧头,目光与路清宜的眼眸温柔交汇,心脏一点点被满足占满。
……
下午三点。
方娅和阮至端着榨好的西瓜汁走过来,方娅兴奋地分发着吸管,“你俩快尝尝,我刚刚拿去冰箱冷冻了会儿,可甜可冰了!”
吸管有红有绿,季汀挑了根红的,路清宜弯了弯眉眼,朝方娅说:“娅娅,也给我根红吸管吧,谢谢。”
方娅:“好。”
季汀吸了口西瓜汁,忍不住赞叹:“嗯,果然好甜。”
方娅笑道:“是吧是吧~这可是我家自己种的西瓜!我就在想啊,万一以后我不上学了,出来打工也挣不到钱,就回来跟我爷爷一块儿种西瓜!总不至于流落街头捡垃圾……”
阮至在一旁看着方娅,笑得无奈。
喝完西瓜冰饮,几人决定开始学习游泳了。
阮至有点底子,季汀教给她几个实用技巧后,阮至就已经学会了。方娅看得不服输,搓搓手,跃跃欲试,她拉住季汀的胳膊,目光殷切道:“我要学习更厉害的!”
季汀挑了下眉:“哦?那你先游个我看看。”
方娅游完,满脸期待地回过头,用眼神询问季汀如何。
季汀默了两秒,冲方娅直直竖起大拇指,方娅眼睛亮了亮,还未来得及扭头向阮至炫耀,就瞥见季汀的大拇指渐渐倒了过来,同时,还有她毫不留情的评价:“你的狗刨式游泳,也很差劲。”
方娅瘪瘪嘴:“那我应该怎么办嘛?”
“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吧。”季汀递过来一块浮板,说:“拿着这块浮板,憋一口气头进入水里,手臂伸直双腿合拢打直,让身体先浮起来。”
方娅点点头,下了浅水区,按照季汀的话做。
“这样对吗?”
“嗯,你松开浮板试试。”
丢掉浮板的方娅,一伸展开身体,就会沉下去。练习了会,方娅很快没了耐心,她脸皱成一团,喊着嚷着想放弃了。
季汀回头看了眼阮至,轻笑说:“阮至,你帮她托起身体试一试。”
阮至点头:“好。”
眼见着阮至伸出手,要托住方娅的腰肢和腿部,方娅登时后退两步,立即站起身子,结巴道:“不用了!我、我自己也可以的,不用吱吱帮忙。”
“可是,你自己浮不起来吧。”阮至深深看了方娅一眼,“放心。我会好好托住你的。”说罢,她扭回头,对季汀说:“小汀,你去教清宜吧,这里有我就好。”
季汀说“好”,而后转过身,走向路清宜。
阳光照射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犹如闪烁着无数细碎亮片的金色纽带。
路清宜正抱着双膝,坐在河边顽石上,见季汀转过了身,路清宜杏眸旋即绽放出灿然笑意,轻轻朝季汀挥手,“江老师,你来啦!”
这句“江老师”喊的尤其顺嘴,听得人心头一片柔软。
挥手的姿势,也好可爱。
季汀清咳一声,收敛了唇角上扬的笑意。走到路清宜跟前,季汀居高临下,双手抱臂,云淡风轻地说:“你别喊那么大声,我听得见。”
“好~”路清宜乖乖放软声音。
季汀视线缓缓下移。
路清宜已经把裙子换成了浅灰色泳衣,很保守的样式。从上至下的角度,甚至可以看见内衣里稍稍泄露的春光。
季汀克制目光不再下滑,倏地转过身,动作太大,激起一小片水花。
“你突然怎么了?”路清宜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季汀仍维持着背对着她的姿势,回道:“刚才腿上趴着个蚊子。”
“哦哦。”路清宜环视一周,目光转回来,落到季汀的背影上,关切地问:“你被叮到了?我去屋里给你拿瓶花露水。”
“不用了,没叮到我。”
“嗯,那我们就下水吧!江同学教我的热身动作,我已经做了两遍啦。”
路清宜说罢,跳下石头,朝前走进浅水区,她挽起头发,戴好护具,浅灰色紧身泳衣勾勒出窈窕玲珑的身线。
季汀怔怔注视着路清宜的背影,忽然,耳朵被什么东西咬了下。
季汀抬手,摸了摸耳垂,一阵瘙痒。
“还真有蚊子,该死……”
“嗯?江同学你说什么?”
“没什么。”
路清宜说她是旱鸭子,这句话真没谦虚。
每每季汀快要松手时,路清宜整个人神经都会紧绷起来,甚至忘记换气,整个人如同一块重石往下坠落,只能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勾紧季汀的脖子。
起初季汀以为她太过紧张,时不时加以安抚,握住她的双臂慢慢往前游动着。
路清宜面色却逐渐惨白,季汀见状,轻轻皱眉,没有多说什么,抱住她的胳膊,就往河岸划去。
季汀扶着路清宜走到秋千坐下,看了她好一会儿,回屋拿了外套,披在她肩上。
“对不起。”路清宜抱住手臂,身体微微颤抖,很是抱歉道:“我不该逞强的,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你很害怕水吗?”
季汀递过去一杯西瓜汁。
裹在外套里的身体颤了颤,路清宜低低应声:“嗯,怕的。”
“为什么?”季汀问。
路清宜犹豫了许久,脸上挤出一点笑容:“以前我溺过水,不过我不像江同学,我没学会游泳,险些淹死,幸好安然路过救了我。”
季汀脑海思绪一点点串联起来,轻声问路清宜:“所以,之前你说的,为什么会去雨溪镇教孩子钢琴,第二个原因,就是为了还安然的恩情?”
“嗯,是的。”路清宜点点头,笑容渐渐明朗,“江同学果然很聪明!”
“你怎么溺水的?”季汀没理会她的夸赞。
路清宜垂下眸子:“不小心跌倒的。”
看她这样,季汀怀疑问:“真的?”
路清宜刚想点头,手腕就被季汀扣住了,路清宜抬眼,撞上季汀隐隐不悦的目光,季汀只是张张口,想说什么又没说。
季汀能看出她在撒谎。
既然是撒谎,那肯定是不愿意让别人知晓的事。
不过,季汀能隐约猜到些什么。
“你先好好歇息吧。”松开手,季汀没再追究。
“嗯。”路清宜冲季汀轻轻一笑,视线投到不远处,正在玩追逐游戏的两人身上,阮至拉住方娅的手,附在方娅耳畔不知说了些什么,方娅脸一瞬间通红,想抽回手,被阮至又紧紧握住,两人十指交握,好不亲昵。
唔,她俩这情形,不大对劲!
难道阮至已经向方娅告白啦?
方娅,好像也已经接受了阮至的心意?
路清宜眼底漾出欣慰的笑,语气柔缓:“真好。”
……
四人玩了一下午,季汀从来没玩这么疯过。
不过,太爽了!
临近黄昏,阮至借口支开方娅,上前找季汀和路清宜说话:“小汀,清宜,待会你们去超市买气球和彩带,我去拿订好的蛋糕,五点在二楼集合。我已经提前跟方爷爷打过招呼了,待会他就会打电话来。”
“好的。”
这是她们原本的生日计划,三人刚商量完,就听身后方娅一阵哀嚎,“啊啊,救命!我爷爷让我跟他去收玉米,早不说晚不说,非得我玩这么累了才说啊,呜呜呜。”
她哀嚎完,可怜兮兮地看向阮至:“吱吱,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阮至很冷淡的拒绝:“不去,加油。”
方娅圆脸尽是不可置信,变幻无数表情,最后无奈接受命运:“哦,好吧,那你们先回去吧。”
季汀和路清宜点头,也说:“好,你加油。”
方娅哭唧唧:“我恨你们。”
等到房间都布置好,方爷爷也带着方娅从田地里回来了,方娅刚走进大堂,周围灯忽然亮了,几声礼炮响过后,阮至举着大蛋糕从里屋走出来,路清宜手里捧着礼物盒,季汀站在路清宜身后,和方奶奶一同举着[娅娅十八岁生日快乐!]的泡沫牌,几人边唱生日歌边走出来。
“囡囡,你还愣着干嘛呀?过来,爷爷给你戴上。”方爷爷笑眯眯地从背后变出一顶生日帽。
方娅弯下腰,任由爷爷戴上生日帽,戴好后,她抬起头,顷刻间,眼里蓄满了泪水。
呆在原地,半晌,方娅才动了动嘴唇:“你们……这是在干嘛呀?”
阮至轻声说:“给你过生日啊。”
季汀笑着祝福:“生日快乐,方娅。”
路清宜也笑:“娅娅,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这是我、江同学、阮阮送你的礼物。”
“谢谢你们。”方娅看着桌上累起来的三个礼物盒,略微失神,不自觉地看向阮至,吸吸鼻涕说:“吱吱,你不是给我送过礼物了吗,怎么又送?”
阮至眸光柔和,轻笑出声:“生日礼物当然要在生日当天送才最有诚意。”
“谢谢,谢谢……”方娅哽咽道,“这是我过过最最最最开心的生日。”
方奶奶上前握住方娅的手,笑着说:“囡囡啊,还有你爸爸妈妈给你寄来的礼物呢!他们在外省工作,不是节假日不方便回家,说等休息了就立马回家看你,给囡囡煲最喜欢的排骨汤喝……你千万别怪他们昂……”
方娅摇摇头道:“我没事的,爸妈给我打电话祝福过了。”
“今天晚上他们又来电话,我还跟他们提起你小时候的玩伴阮丫头,他们听了高兴得很呢!”方奶奶说。
方娅意识到什么,张了张嘴,她朝阮至看过去,阮至回她一个放心的笑容。
“好了,寿星赶紧过来吹蜡烛许愿啦!”
“嗯,好,那我想许三个愿望……”
……
生日派对一直开到晚上十点。
十点半,几人各自洗漱完毕,返回房间了。
路清宜看着手机的未接电话,回拨过去:“喂,然然,不好意思,刚刚在给朋友过生日,没接到电话。”
安然说:“没事的小兰花,我打电话来是想问问,你最近都怎么样啦?一切还好吗?我跟莫晚都很担心你。”
路清宜安抚她道:“父母离婚对我来说,不是件坏事,所以,我没事的。”
“那就好。”安然那头放低了声音,“你和江汀怎么样啦?感情有没有进展?”
路清宜脸微红,突然结巴:“然然,你、你怎么会知道?”
安然笑道:“嘻嘻,上次看到你们在餐桌上眉来眼去,我就猜到了,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快跟我说说,她知道你的心意了吗?”
路清宜抬头瞥眼季汀,见她正若无其事地看书,调整了情绪,淡淡笑道:“嗯,已经知道了。”
“哇,真好!那什么时候有空,我和莫晚过去找你们一起玩!”
两人又寒暄一会后才挂断电话。
路清宜放下手机,发现季汀正侧过脸,盯着她。
路清宜笑问:“怎么啦?”
季汀语气淡淡:“你跟安然感情挺好的,什么事都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