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手术

  苏垂云对上明舒的目光, 最后很收敛地收回去。

  苏垂云:“……”

  记住自己就是个瞎子。

  明舒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

  苏垂云抓抓她的袖口,把人给拉回来。

  她的口腔内还残留着一些清新的牙膏味,不用想也知道是苏垂云昏迷的时候, 明舒给她刷牙了。

  她的大美人,真的很贴心。

  苏垂云又示弱地哼唧两声。

  苏垂云所在的医院不算大, 充其量只能称作一个小诊所,这边的装修和医疗设备虽然没有在繁华大城市中的完备,墙面有些受潮掉漆, 苏垂云头顶上的天花板有一块被霉菌侵蚀的黑斑。

  这样不算好的环境, 是明舒当前能找到最好的地方。外面的灾民只能住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也是因为明舒给灾区捐了五亿元,还能给苏垂云争取到一个单人病房。

  病房和外面只有一个小窗子相隔,你的隔音不算好,可以听到外面轰隆隆的打雷和落雨声,雨水在地面上溅出一个个小水花。

  外面黑云压城,并不比她们遭遇地震时好多少。

  苏垂云干咳了两声,想要起身却被明舒给拦住了。

  她看着明舒,只见明舒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湿了。

  苏垂云张了张嘴,总觉得现在的招财猫过于委屈。

  “明舒, 怎么又哭了?”

  苏垂云抬头摸了摸招财猫的胳膊, 她想要往上去摸猫猫头,却因为躺在病床上伸手的动作有些滑稽。

  明舒被她的动作看得一阵好笑, 她撩起长发弯腰把手凑到了苏垂云的手边。

  苏垂云刚要收回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 最后如愿摸到了明舒的长发。

  明舒的长发上粘上了一些灰尘, 摸起来不如在家里时柔软干净,上面附着上了淡淡的栀子花香。

  可见得她昨日特意洗了头, 只是今日在外面忙碌,又沾上了一层灰,再结合明舒眼下的乌青,苏垂云心更疼了。

  明舒的睫毛轻轻颤了两下,小声说:“你的伤口还在疼吗?”

  苏垂云一时摸猫摸得忘记了疼痛,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的胳膊上还打着石膏。

  苏垂云:“还好不算疼。”

  明舒挑眉看着她要笑不笑说,“你刚才疼晕过去的样子,护士担心得脸都白了”。

  苏垂云手掩住唇干咳了两声,打算略过这个尴尬的话题。

  她对痛觉没有一般人敏锐,大多数的疼痛不会让自己露出半死不活的样子,顶多是嘴唇白一点而已。

  这也是她们在地震中维持冷静的主要原因。

  苏垂云手指穿插在明舒的头皮上,指甲轻轻划过。

  她知道明舒很思念她,那她又何尝不思念明舒。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明舒是她唯一有牵挂的人。

  苏垂云动了动受伤的那个胳膊,“所以我亲爱的姐姐,能帮我痛痛飞飞吗?”

  明舒被她痛痛飞飞的话给逗乐了,门口的小糯米粑粑地往病房里面看,显然小朋友也知道痛痛飞飞的意思。

  这句话在幼儿园中,老师经常会用来哄孩子,“痛痛飞飞,痛痛飞飞”

  小糯米张着手臂大声呼唤,好像在施某种魔法咒语。

  明舒忍俊不禁,最终还是没忍心在一个病人面前发脾气,弯腰轻轻吹吹苏垂云的手臂。

  ……

  相比于苏垂云病房中过于温馨的画面,白荔陈玥和小李那边显然就没那么好运。

  白荔陈玥和小李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陈玥她躲的地方刚好。可以淋到外面的雨水,身上本就有伤,混合着被污染过的雨水滴在伤口上那一块地方毫不意外地发炎了。

  三个人还打算给苏垂云找点花,扎成一个花束送过去,却没想到需要花束的是他们。

  “给你坚持住啊,你上有老下有小,赶紧歇着吧”。

  白荔对想要起身去买一瓶矿泉水的陈玥说,“我让人给你送一瓶水来。”

  陈玥半死不活地躺在点滴椅上,她们的身体还没有病弱到需要躺上病床,在整个点滴室里坐满了像陈玥这样受伤的人。

  坐在陈玥隔壁的就是宴请她们吃饭的王总。

  王总是个中年谢顶的男人,看上去膘肥体壮,是一看就知道很有钱的那种。

  他腰上挂着一辆豪车的车钥匙,当然,现在那辆豪车已经埋在了碎石之下,。

  王总目光呆滞,额头上破了一个大洞,腿上也打着石膏,看样子比苏垂云还要严重。

  王总嘴里念念有词,“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门,阿门,哈利路亚扎西德勒……”

  陈玥面容古怪,心想王总和她们遇到的小李简直如出一辙,也不知道天上哪路神佛能够保佑他。

  王总显然也注意到了陈玥,张了张嘴说,“陈总啊,幸会幸会。”

  陈玥:“嗯,幸会。”

  王总:“那个灾区捐款……”

  陈玥:“天宿那边都搞定了。”

  王总先是没反应过来天宿是哪家木材厂,半晌之后回过神,意识到原来是那位小苏总爱人开的公司。

  王总心中不禁感叹:“年轻人就是有魄力”。

  打开手机一看,原先的赞叹顿时化作了尖叫,“天呐,竟然捐了五亿呀”。

  王总大声尖叫,让整个点滴室都为之一颤,无数人往这边看过来、

  王总这才小声说:“五亿,天呐,她怎么那么有钱,这家公司是干什么的?”

  陈玥看王总快要跳起来的样子,有些好笑,把她按住,“你冷静一点。”

  王总完全冷静不下来,目光颤颤说:“那我可以分到一点钱吗?”

  陈玥莫名其妙:“天宿捐钱和你有什么关系?”

  王总一拍大腿,结果疼得一个激励,“我是受害者,我能不能申请救助。”

  陈玥和白荔对视了一眼,两人对这位乡村企业家叹为观止。

  白荔双手抱臂说。“可以是可以。”

  王总的眼睛顿时亮了。

  白荔紧接着说,“你可以领到两桶泡面和两根火腿肠,运气好还能分到毯子。”

  王总本想说我的车还压着呢,结果看白荔冷漠的眼神,后者只能呐呐地闭上嘴。

  不过也不怪王总心心念念着车子,疗养中心入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突如其来的地震谁也没有料到,埋在碎石下的越野车和各种豪车,不胜枚举。

  此次地震打断了苏垂云想要收购木材的心,待到苏垂云可以出病房后,看到满目疮痍的景色,心情不由得一沉。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苏垂云头顶是明舒撑了一把伞。

  明舒要笑不笑地低头看着认真观察灾情的苏垂云。

  明舒挑眉说:“你看见什么了?”

  苏垂云自然而然地接话说,“还好有明舒在,不然救护车队不会那么快赶来。”

  不只是救护车队,还有运送物资的车,来往道路已经被全部清理完成,大卡车也能顺利入内。

  一同来的还有媒体记者,苏垂云前面有个记者正在和工作人员一起运送泡面,她的同事手持话筒和拍摄装备正在拍新闻素材。

  另外一边的记者正在进行现场直播,苏垂云和明舒的画面刚好被记录在摄像头里。

  明舒看苏垂云的眼神笑意愈加明显,苏垂云被明舒看得浑身发毛。

  明舒把雨伞往小妹妹那边倾斜一点,“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看不见了,难不成是石头砸到脑袋眼睛突然好了?”

  苏垂云这才意识到明舒刚给她挖了一个坑,她嘴巴张得张表情有些无奈、

  苏垂云:原来明舒真的很恶趣味。

  苏垂云手捏了捏眉心,刚想要说什么,却见那边的记者让摄影师把直播镜头直接对准了两个人。

  明舒现在没有入镜的打算,也没有准备好演讲词。

  她虽然可以面对镜头滔滔不绝,但她现在显然是没有这个心情。

  “哎,你——!”苏垂云突然被抓住胳膊,明舒不给她任何挣扎的机会,直接亲了上去。

  在明晃晃的镜头前,在大雨天上,两人头顶的雨伞被一阵狂风给吹走,苏垂云无奈地搂紧了明舒,她知道明舒的不安,

  “明舒你冷静一点,所有人都在看着呢。”

  苏垂云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就被明舒强势的吻给卡在了喉咙里。

  苏垂云无奈只能伸手拍拍明舒单薄的后背,也加深了这个吻。

  直播的记者也没想到这两人居然那么炸裂,眼看着苏垂云逐渐占据主动,捡起雨伞遮挡住了直播画面,把明舒抵在了一块断壁残垣上,手还不停地抚摸着明舒发颤的腰肢

  直播记者:“……”

  直播不仅在央视台播出,还在网络上同步直播,一行行弹幕几乎要把画面全部遮挡。

  “妈呀妈呀,这是我可以看到的吗?”

  “苏垂云手臂上的绷带她果然受伤了QAQ”

  “我终于能理解明舒此刻的心情了,这事放我身上我也接受不了。”

  “明舒捐了那么多钱,果然是因为苏垂云,这算不算是徇私?脱粉了谢谢。”

  “楼上你在搞笑是不是?五亿又不是捐给苏垂云。”

  “本云城人感谢明舒,这对CP我磕死。”

  不只在直播弹幕上引发疯狂讨论,这一片段还直接被截图放在了微博上。

  雨中接吻的小情侣,在废墟之上绽放出希望之花。

  这一画面,把那些嗷嗷待哺的CP粉全部给喂饱了,也彻底让网友放下心。

  最终苏垂云和明舒还是没有躲开记者的话筒,被抓去放在了取景框中间。

  摄影师黑洞洞的摄像头对准了苏垂云和明舒,苏垂云在穿越之前有和记者打过交道,面对镜头很是淡定自若。

  明舒的一只手握住苏垂云的小拇指,没有苏垂云表现那么坦然。

  大抵是因为她的唇角被苏垂云咬破的关系,姿态也有些别扭。

  明舒在镜头的死角扯苏垂云的小拇指,苏垂云拍拍她的手背,让她不要惊慌。

  得益于刚刚用力的亲吻,明舒现在腰和腿还是软着的,心中开始后悔不应该招惹苏垂云。

  明舒看向苏垂云的目光多了几分幽怨,苏垂云笑容从容不迫,回答了记者几个关于受灾情况的问题。

  记者快被这对小情侣的恩爱给闪瞎眼了,默默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这只单身狗受到了暴击。

  记者笑容完美,“请问您如何在地震中找到安全的躲避点?”

  苏垂云把她拉着几个人躲在卫生间的始末简单说了一遍。

  记者显然是想搞出一个大新闻,又把话筒戳进了一点问苏垂云,

  “请问您在长久的等待中如何梳理心中的情绪?是什么坚持你们一直等待下去,”

  苏垂云沉默了片刻,和明舒互相对视了一眼。

  苏垂云心想:我不等着能做什么徒手挖开几吨重的石板吗?

  苏垂云笑容柔和,“因为我觉得明舒会来救我。”

  面对这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回答,记者报以了一个礼貌的笑容、

  为什么确定明舒会来救她?如果是别人这样说,大家肯定是不信,只会觉得这人多少有点恋爱脑,顶多在歌颂一句有浪漫色彩,但这句话从苏垂云口中说出,就有些言出法随了。

  直播间的弹幕又是一阵疯狂涌动。

  记者再一次被亮瞎眼,“……”

  她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请问您在废墟中做了什么自救措施?可否说出来让直播前的朋友们借鉴一下。”

  苏垂云把手机打开闪光灯并播放铃声的方法,一五一十说出。

  苏垂云无奈,“我这个方法大概没有借鉴意义,毕竟大多数人只有一部手机,而我因为相信明舒会过来,所以才把手机扔出去,因为明舒一定会看到”

  苏垂云话音刚落,便听到耳边有一声轻轻的吸鼻子的声音。

  大美人又又又哭了。

  明舒听到苏垂云的话后,瞳孔一缩她不可置信,她深深望着采访中侃侃而谈的苏垂云。

  原先明舒有些生气苏垂云没有在地震开始的第一刻就告诉她自己被困。

  现在听到了苏垂云的话,心头泛起一股酸涩。

  她的小妹妹心里有她!愿意相信她。

  明舒的眼中立刻迸发光芒,而被主人奖励的大狗狗似的不停摇尾巴。

  记者还想要再问几个问题,苏垂云摆摆手说,“我的女朋友需要休息,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吧。”

  说完还不等记者拉住她们,明舒就先一步带苏垂云走了。

  回到狭窄的病房中,苏垂云面对的是一头埋进她怀里撒娇的大美人。

  明明是一个大美人,撒娇起来却那么可爱,苏垂云的一整颗心都快要被萌化了。

  苏垂云:“没想到姐姐还是个爱哭鬼。”

  明舒本不是个爱哭的性格,但一面对和苏垂云有关的事情,眼泪唰的落地来。

  明舒哽咽,“你说的是真的?”

  苏垂云坦然,“当然是真的。”

  她没有聚焦的烟灰色眼眸凝视着明舒的眼睛,明舒在苏垂云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大美人哭唧唧,“你之前不是说我拿了也没用。”

  苏垂云:“人在极端情况下总是要相信点什么,我的信念是你会来,仅此而已。”

  没什么理智,只是信念,只是觉得这世界上只有明舒会记住她。

  面对苏垂云言之凿凿的话,明舒罕见地陷入了沉默。

  她像只小狗一样呜呜地叫了两声后,狼狈地把眼角的泪水给抹去,可越抹眼角的泪水就越多。

  在门口一直守着的小崽崽看不下去了,噔噔噔地跑进来,用自己的袖口去给母亲擦泪水。

  小崽崽眼睛巴巴地盯着妈妈,想要立刻冲上去抱她,却担心碰到妈妈的伤口。

  小崽崽:“妈妈,妈妈,窝有好好听母亲的话,我很乖。”

  小崽崽的说话含糊不清,带着浓浓的鼻音,紫葡萄的眼睛哭得发红,不用想也知道这孩子受了多大的委屈。

  苏垂云伸手摸了一把小崽崽两个乱七八糟的麻花辫。

  被苏歆这副如同刚捡垃圾回来的可怜模样,给逗笑了。

  明舒小声解释,“这辫子是她自己编的,这几天我都没空,抱歉,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至于在忙什么,当然是在忙关于灾区重建和救援的事,

  任何来支援的人都可以歇着,但明舒不可以,她除了要守着苏垂云外,还需要监督物资的发放情况。

  苏垂云弯了弯唇角,“过来让妈妈帮你重新编辫子。”

  小崽崽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明舒的眼睛挑了一下,“你还会编辫子?”

  苏垂云迅速把苏歆乱七八糟的麻花辫给拆开,拿起自己刚用过的梳子给她梳理整齐。

  苏垂云梳头发的动作一顿,“我眼瞎习惯了,分总让别人伺候着。”

  明舒噗嗤一声笑了。

  明舒接着说,“苏垂云你之前可不喜欢编辫子,也不会编麻花辫。”

  苏垂云的手指抽了一下,低声说,“人总是要学的。”

  病房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苏垂云在心中捂紧了自己摇摇欲坠的马甲,而明舒也没有继续深究这个问题,苏垂云心里长吁了一口气。

  苏垂云给小崽崽编了两个非常标致可爱的麻花辫,她不知从哪找来了两个不一样颜色的蝴蝶结,一个是粉色的,那一个是波点白色的,分别扎在两个麻花辫上。

  苏歆又变成了那个人见人爱的可爱粉团子。

  苏垂云揪了一把小崽崽的脸,小崽崽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妈妈妈妈,我以为你死了。”

  此话一出,别说是苏垂云和明舒,连进来给苏垂云换药的护士都震惊了。

  护士:小宝宝这种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苏垂云:“……”

  孝死了。

  苏歆对于生死之事看得很淡,大概是因为她的父亲母亲都死了,一家人全部葬身于火海中。

  苏歆抿了抿嘴唇说,“我心中做好了妈妈会死的准备,我觉得妈妈如果死了,一定会变成天空中最亮的一颗星星。”

  明舒抽了抽嘴角,想把孩子的嘴捂住。

  护士脸上勉强忍住笑,很有职业素养地给苏垂云换药。

  苏垂云不忍直视,“妈妈还活着。”

  小崽崽直言不讳,说:“我看到母亲把妈妈放在病床,啃母亲的脸,像在啃一个大鸡腿。”

  护士这下手一抖,差点把药粉撒出去苏垂云:!

  在病房门口排队等待进来采访的记者朋友:“……哇哦!!”

  陈玥非常有眼力见把这些人全部赶走,白荔则在备忘录上疯狂记笔记。

  整个走廊上充满着快活的气息。

  苏垂云额头一跳一跳,“我没有在啃你母亲,也没有啃大鸡腿。”

  小丫头什么形容词??

  小崽崽自顾自地说完,完全不管大人绝望的表情。

  她抓住苏垂云的一只手,小声念叨着,“母亲很担心你在办公室里一直抱着我哭。我想哄哄母亲,但母亲哭得更厉害。”

  明舒打断,“我没有哭。”

  小崽崽:“你哭了你就是哭了,你的眼泪都蹭到我衣服上了。”

  明舒没好气说:“你明明哭的比我还厉害,鼻涕眼泪也蹭到我衣服上了。”

  护士开玩笑说:“你们一家三口的气氛真好。”

  能在大灾大难后还保持着活跃的家庭氛围,这是很不容易的事儿。

  面对小崽崽和明舒之间的吵嘴,苏垂云心头一阵难言的情绪。

  “抱歉。”

  等到护士走后,小崽崽四肢并用爬到了苏垂云的病床上,骑在苏垂云身上给了她一个奶香奶香的拥抱。

  苏歆一边抱一边含糊地说:“母亲这一路脸色都好难看,晚上不睡觉,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着外头的大山,我真担心母亲也像我以前的爸爸妈妈一样死了。”

  小孩子对死这个词不忌讳,她们比任何人都明白死代表着什么面对。

  苏歆面对死亡的态度,比成年人还要成熟。

  明舒几次三番想要打断小崽崽的话,但都被苏垂云给阻止了,明舒又不禁红的眼眶。

  大美人真的很爱哭。

  苏歆说着说着便在苏垂云等身上睡着了,明舒把孩子抱到另外一个房间,交给手下的小秘书安置好。

  灾区的环境很有限,小崽崽不用和其他病人挤房间,也不用去挤临时救助庇护帐篷,她可以睡在明舒的车里。

  伴随着房间重新安静下来,苏垂云注意到了,明舒放在床头的手提包。

  手提包是明舒一直放在车上装日常物品的包包。

  苏垂云心想明舒竟然会把平日里装化妆品和随身毛毯的包包带来?

  明舒不像是个在紧要关头会养尊处优的性格。

  苏垂云趁着明舒在窗边吹风时,悄悄拉开了手提包的拉链,没等她摸到保暖用的毯子,手指就立刻被一毛茸茸的东西给包裹住了。

  苏垂云的瞳孔震颤:好熟悉的触感。

  苏垂云心中顿时有一个不太好的联想。

  明舒听到背后的动静缓缓转头。

  苏垂云:“我在找毯子。”

  明舒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紧接着便看到苏垂云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揪出来。

  草。

  苏垂云震惊:“你还有这闲心?”

  明舒:“……!”

  那一时情急下拎错了包,她就是个蠢货!

  至于狐狸尾巴,是她最近刚中奖中的,还没来得及试用。

  明舒罕见的惊慌失措,“我可以解释。”

  苏垂云:“。”

  明舒强行转移话题,“手术约在了下个月,苏垂云,你的眼睛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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