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回酒店, 简单洗漱过后睡下。
滑雪是体力活,林予墨沾枕头睡下,梦里还在滑, 姿势酷炫,各种高难度动作轻松拿捏。
翌日,人还没醒,从被子里挖出来。
傅砚礼说有位芬兰同学得知他人在芬兰, 是来旅行, 发出邀约, 在芬兰玩什么, 自然是请教本地人, 才够地道。
作为e人,林予墨不排斥社交,有人能带着玩,自然是一百分同意。
“好,我跟他说, 你也该起来了。”
“五分钟,再给五分钟!”
林予墨重新钻回被子里,五分钟过后,再次被挖出来, 对上傅砚礼黑白分明的眼睛,哭笑不得, 为什么会有真的计时啊。
早餐是在酒店吃的,尝试下芬兰传统点心,卡雷利阿派, 放上一点黄油跟煎鸡蛋,味道还不错。
跟Elias的家是早餐后, 两人带着一支不错的红酒登门,远远看去,便是忧郁型的金发碧眼帅哥,念书时生活丰富,还曾跑去做半年男模,创过几次业,毕业后被家里抓回去,继承家业。
“Leo,好久不见。”
Leo是傅砚礼的英文名。
Elias的妻子Denise跟他差不多高的个子,高挑气质,两人还有两个宝宝,哥哥跟妹妹,妹妹才一岁多,眨着绿宝石的眼睛,咬着奶嘴,可爱的像是瓷娃娃。
两位是在美国留学认识,四人用英语交流。
Denise说聚餐后,他们预备准备带他们坐驯鹿雪橇,可以将雪林的风光尽收眼底,今天夜里可能会出现北极光。
用餐时,随着交流加深,Elias逐渐将眼前的人跟记忆里的人重合,他说:“我记得你,你是Leo帮忙改论文的妹妹是吗?”
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论文不是他们专业的,那段时间,傅砚礼都泡在图书馆。
Elias那时候不理解,现在妹妹变老婆,只觉得是煞费苦心。
是有这么回事,林予墨点头,说是,她那时候为论文一个头两个大,傅砚礼听到她哀怨,主动提出帮她修改。
她也有怀疑,毕竟跨专业,问:“你会吗?”
“应该比你会。”傅砚礼道。
林予墨一想,确实有道理,遂将自己半成品论文发送过去。
没多久,傅砚礼发来批注修改版,完全是毛坯变精装,为此,在视频里吹了半个小时的彩虹屁。
林予墨托着下巴侧身看他:“原来你是现学的?”
傅砚礼声音平淡:“只是查基本资料,不难。”
毕竟她写的东西也很浅显,加工起来,并没什么难度。
“显摆。”林予墨哼笑,回头,继续听他们聊天,芬兰人相对内敛,注重隐私,谈话都挺正式,没有她预想的绯闻恋情。
她吃得差不多,盘子里还剩下青椒,傅砚礼自然地替她吃掉。
吃过饭,去坐驯鹿雪橇车。
驯鹿那一对角比林予墨预想中更大,没出发前,安静地一动不动,她拿着手机拍好几张,觉得很漂亮,林予墨跟傅砚礼共搭一辆,Elias跟Denise分别带着一个宝宝。
等人坐好,驯鹿跑起来,朝向冰雪林原深处奔去。
林予墨整个人缩在傅砚礼怀里,带着羽绒服的帽子,全身上下裹得严实,只出来一双眼睛,好奇打量着眼前的世界。
干净澄澈,美得像童话。
再抬眼,看见坚毅的下颚,跟高挺鼻梁,赏心悦目的不只是景色。
林予墨没控制住地想去挠着他的下巴,特意脱掉手套,温凉的指腹刮蹭着一小片柔软皮肤,她看见傅砚礼做出吞咽的动作,下个动作便是来捉她的手。
她这段时间也锻炼出速度,在被捉住之前收回去,躲开掉。
“说好你这三天是我的,这就意味着,这三天内,我有你的使用权,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林予墨仰头,说得理直气壮。
说着,又要去挠。
在这之前手被他快反应给抓住,完全包裹住,放进大衣口袋里,他低头,对着她目光,道:“回酒店,随你怎么使用。”
“……”
今早一些画面冒出来。
她睁开眼就感觉到有人在亲她,模模糊糊想推开,她哼唧说好累好困,某人让她继续睡,结果是握着手臂,她从躺变成趴……
这个使用权,不要也罢。
她逐渐发现,以前认为傅砚礼禁欲是假象,是幻觉,他以前伪装的很好,现在是不装了。
交流多次,林予墨也很好奇,那么在做之前,他自己手动频率是多少次,好奇心没得到满足,整张脸就被一只手覆盖住,剩下的话被堵在喉咙里。
然后是温热的唇堵上来,时而斜风细雨,时而狂风暴雨,她觉得自己好可怜,一把细腰快断掉。
驯鹿雪橇旅行结束。
晚饭是挑的一家餐厅,作为回请,两个小孩吃饭时难免有状况,但都是能交流,能讲道理的,尤其是Denise很会跟小孩沟通,三两句就让哥哥主动道歉,Elias便抱着妹妹在哄她吃饭,一家四口的温馨画面。
Denise说抱歉,说带小孩是这样的。
林予墨说没关系,她还挺喜欢两个小朋友的,是不是碰一下,手感软软的。
相反,傅砚礼对小朋友的态度不冷不热,属于不排斥但也不热情,即便哥哥将他当成Elias牵住他的手,他也是在第一时间交给Elias。
看起来,是真不喜欢小孩。
最难忘的是极光出现的那一刻,在这之前他们开车,一边观测一边寻找着最佳极光观景位置,最后是在半途看见的,前面是雪林,夜空中,繁星点点,是跳跃舞蹈的极光。
她裹紧衣服,激动地下意识去看傅砚礼,他笑了下,过来牵住她的手。
两个人一时都没说话,静静欣赏眼前景象。
那种震撼,是相机所拍不出来的,需得身临其境才能感知。
回程,双方互相道别。
林予墨先洗的澡,洗过后趴在床上,开始翻开拍下的照片,修过图后想发朋友圈时想到傅砚礼,他不怎么发,除去上次领证,她在他朋友圈的痕迹淡得没有。
她要用他手机发,得到同意后,拿过手机解锁密码,是她的生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改的,还挺上道。
滑雪的照片在他手机里,她下意识点进他的图库。
以前没看过,现在见到,有不小的震撼,图库里有极光时拍的照片,还有滑雪的,而这些,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全都是她。
她怀着揣测的心思,往上去翻,结果看到更多自己的照片,一些是在吃饭,一些是在家,她盘腿坐在地毯上看剧……好看的,角度清奇的,甚至是有些神经质的都有。
好多好多,她连什么时候拍的都不清楚。
而这里面,没有一张别的,风景都没有,是自恋如她都干不出的事。
林予墨情绪复杂,一点点往上翻时,浴室的门打开,傅砚礼从里面出来,她抬头,看着他的表情有些茫然,有些怔愣。
“怎么了?”他问。
林予墨便将手机举起来,给他看,道:“怎么都是我,你什么时候拍的?”
他会拍自己她知道,偶尔嘛,很正常,她也会在被他蛊惑时拍下他的,但哪有这么多次。
傅砚礼镇定地拿毛巾擦拭头发,道:“平时随手拍的。”
“拍这么多哦。”初看到是惊诧,现在回过劲,意外之余,还有点愉悦,她放下手机,审判似的目光望着他:“这么喜欢我?”
“嗯。”傅砚礼没迟疑。
她睫毛抖了下,继续道:“有一个问题一直没问清楚。”
他问:“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林予墨之前没问,喜欢就好,没必要追究什么时候喜欢的,为什么喜欢,这些问题她自己未必能说清楚。
现在,她隐约觉得傅砚礼喜欢自己,比自己喜欢他更早。
傅砚礼没直接回答,而是将擦过头发毛巾折叠起来,放在边上,甚至找位置先坐起来,一双长腿看起来无处安放般。
他没回答,而是反问,问她:“你认为是什么时候?”
“我哪里知道,你对我不是一直那样吗?”好到堪比亲哥,没有血缘关系,能做到这份上,已是世间罕见,所以她将自己许配给他,是他过于辛苦的奖励。
她眯着眼,抿抿唇,透露出好奇跟惊喜:“还是你说吧,我想知道。”
是真想知道。
那种满足感与成就感快要填满她的胸口。
她没想过傅砚礼会这么喜欢她,喜欢到手机里全是她的照片,如果不是变态,那就是真爱啦,朝夕相处那么多年,她自动否定前者,她承认,自己是有那么点貌美,守不住自己的心很正常。
傅砚礼预备开口,喉咙里像被胶水粘住,往事在尘土飞扬间浮现,并不是很好的一段记忆,他从未向人提及。
林予墨目光期盼。
他修饰过语言。
傅砚礼目光深深,道:“是结婚前,你说我们结婚的那天,或许就已经有迹象,去领证签下字的那一刻,我意识到,我这辈子做最正确的决定,是跟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