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必读小说>现代言情>谁能不爱她呢【完结番外】> 第129章 娇气女知青6

第129章 娇气女知青6

  卫生室离村子并不远,可是洪武不在。

  “隔壁大队有人补屋顶的时候摔了下来,人不能动,你洪叔过去瞧了。”

  张英瞅瞅刚回来的三人组合,怎么感觉越看越奇怪?

  “那只能我来了。”夏沁颜放下东西,一边洗手一边问周楠泽,“你放心吗?”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周楠泽笑,“尽管放心大胆的治。”

  “那行。”夏沁颜也回了他一个笑,取下药柜上的几个罐子,里面都是洪武之前自己研磨的药粉。

  “行不行啊?”张英还有点不放心,这女娃才学了几天,可千万别给人治坏了。

  “没事,我先给他止血、洒点伤药让不再恶化,其它的等师傅回来再看。”

  夏沁颜宽她的心,“药粉都是现成的,不是难事。”

  张英这才放心,看着她将几个药粉混合在一起,再加入了另一个液体状的东西,而后混合搅拌,动作熟练自然,仿佛做过千万遍。

  她不禁暗暗点头,看来老洪说她天赋高还真没说错,才两天不仅把东西位置都记得清清楚楚,还做得有模有样。

  或许这个徒弟还真歪打正着收对了,就是不知道她会在这里待多久?

  她想起那些来了好几年、已经成亲嫁人的知青,有些不确定。

  应该能像他们一样一直待着吧?

  “好了。”夏沁颜没注意正在走神的师娘,拿着拌好的药碗走到周楠泽面前。

  “可能有点疼,稍微忍忍。”

  “嗯,别担心,再疼我都受得住。”周楠泽笑得一脸轻松。

  当兵多年,在部队也不是没有受过伤,比这严重的也不少,他是真觉得没多大事。

  夏沁颜看他一眼,正要蹲下身敷药,一只手忽然接过了她的药碗。

  “我来。”封骁神态懒散,眼睛微微下垂,像是累了,又像是不太高兴。

  “时候不早了,你该饿了,先去吃点野枣垫垫,那东西洗过后不经放,尽快吃完。”

  周楠泽笑容收了收,视线落在他脸上一时没有吭声。

  “你行吗?”夏沁颜要夺回碗,封骁抬高手臂不让她够着。

  “行,怎么不行,我好歹是男人。”

  封骁垂眸,望着周楠泽目光淡淡,是男人就见不得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别人亲近。

  然而这句话太有歧义,夏沁颜顿时朝他怒目而视,“你这人!”

  封骁轻轻按住她的头顶,替她转了个方向,“去吧,放心,怎么也不会治死他。”

  “喂。”夏沁颜被推着走,抢又抢不过,连力气都比不过,气得她狠狠拍了他好几下。

  “那你来!”

  周楠泽看着他俩的互动,眼里笑意渐渐褪去,棱角分明的脸上只剩下一派肃穆,身上笔挺的军装更让他多了丝威严和凛然,瞧着神圣不可侵犯。

  他只看着,并没有说话,直到脚腕上传来一阵刺痛,他才轻声开口:

  “你和以前好像不大一样了。”

  他们年龄相仿,小时候也曾在一起玩过,只是那会他是皮小子,封骁却是安静的像个女娃娃。

  整天不是睡觉就是打盹,即使出来,大部分时候也只躲在树下阴凉处无聊的望着他们。

  任他们怎么疯怎么闹都无动于衷,上山下河、捉鸟引蚯蚓,这些别说做了,让他看见都会一脸嫌弃。

  别人晒得黝黑、皮肤粗糙,衣服脏兮兮,他白白嫩嫩、干干净净,五官长得又好,有一阵子真挺得其他村民喜欢。

  直到他慢慢大了,却还是那副样子,不思进取、不上进、不劳作,得过且过、心安理得靠爹妈养,大家才逐渐从喜爱变成了嫌弃。

  说实话,周楠泽对这样的人也是打心里瞧不上。

  有手有脚、年纪轻轻就颓废成这样,将来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头,不仅对自己不负责,更是对他父母的不负责。

  不过因着两家交情不多,他又早早出去当了兵,几年回不了一次,对家人都疏于关心,更何况是一个不甚熟悉的同村伙伴。

  倒是没想到还会有得他帮忙的一天,而且一帮还是两回。

  虽然他并不怎么想要。

  周楠泽垂了垂眼,复又抬起,正好对上封骁看过来的视线,那双眼里清晰的写满了不屑——

  你以为我想帮你?

  “你很久没回来了,队里有不少变化,如果有时间多走走看看,

  但是有的地方还是少来。”封骁眉头微微上扬,意有所指。

  “借机攀上来什么的,以你的骄傲,应该不会做哦?”

  周楠泽盯着他,两人四目相对,都能很清楚的从对方眼里看到他的意思。

  ——离这里远点,离她远点,背你下山的是我,给你上药的也是我,我看你怎么以报恩的名义缠上来?

  周楠泽扯了扯嘴角,忽然将身体压得更低,哪怕牵扯到伤口也面不改色。

  “你在以什么身份这么说话?她对象?”他凑到他耳边,一字一顿:

  “你觉得你配吗?”

  一个村里娃、一个城里人,一个游手好闲、连自己都难养活,一个卫生员,前途不说远大,那起码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你是哪来的自信,认为你能配得上她?

  “况且你觉得她会甘心一辈子待在这个小山村?”

  山上的时候,他说会刮伤手,她就没再动,即使见他血流不止,也依然没有上手。

  下山进了村里,对于村民的招呼,她只远远站着,并不上前,就连回应都是淡淡的,并没有因为要在这里住就勉强自己和他们打交道。

  回了卫生室,张英给他们倒水,她接过笑着道谢,态度比之对其他人要熟稔很多,可他注意到了,那杯水她放下并没有喝。

  因为是凉的、生的,她不渴?还是因为张英倒水时带着土的手指沾进碗里了?

  他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周楠泽很肯定,她不喜欢这里,也不适应这里。

  她娇气、讲究,和每个城里姑娘一样,如果能够选择,她定然不会想要下乡。

  然而逼不得已来了,并不代表再没有机会回城。

  “我觉得部队军医也是个好去处,你觉得呢?”周楠泽笑语宴宴,仿佛只是在闲话家常。

  “你没在城里生活过,可能不太了解,那里方便程度远不是村里可比。住的是高楼,喝的是自来水,出行有公交汽车,吃的、用的,几乎所有想要的,百货大楼里都能买到,可这里呢?”

  他看看四周,泥土房、洗衣洗菜然后再挑回家的河水,村里甚至没有一家有自行车,仅有的拖拉机那是公家财产,非必要不能动。

  买东西

  得到县城,不仅时间长还费劲。

  “封骁,真的为她好,不是在这里拦着我,而是让她回归到以前的生活。”

  封骁看着他,目光很冷,周楠泽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手没伤,还是我自己来吧,不麻烦你了。”

  不远处的张英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他们说话很轻,根本听不大清,只听到什么“这里、那里、城里”之类的,像是叙旧,可是气氛却怎么瞧怎么不对劲。

  这到底是关系好还是不好啊?

  夏沁颜坐在另一边的凳子上,轻轻咬了口野枣,清脆多汁、还甜丝丝,她微微弯了弯眼,似乎心情很好。

  “楠泽?楠泽!”

  一个在现在看来稍显壮硕的女人如一阵风般刮了进来,眼睛四下一扫便落在刚给自己包扎好的周楠泽身上。

  “我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听说你伤到脚了,怎么样,要紧不?影响回部队不?”

  封骁蓦地嗤笑,看了看刚被拍过的肩膀,伸手重重一掸,就像是在掸掉什么脏东西。

  “差点忘了,周连长还是个大孝子,听说你每月一半的工资都要寄回给家里?”

  他回头瞥了眼堪称敦实的周母,“也难怪把你那一大家子都养得膘肥体壮,不知道这次回来又带了什么好东西?没有的话,只怕你妈你哥嫂们都会不大高兴。”

  封骁站起身,似笑非笑,“有句话得奉还给你。”

  他同样一字一顿,“你、觉、得、你、配、吗?”

  一家子吸血鬼、搅事精,扒着你就不放手,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不配、你就配了?

  他是不事生产,但还没到靠兄弟养活的地步,周家就不一样了。

  父母、兄嫂、侄子侄女,可都指望周楠泽一人,也就是他如今还没结婚没媳妇,等有了,瞧着吧,还有的闹。

  毕竟没有谁会好性的愿意一直补贴家人,尤其当他们还是个无底洞的时候。

  “真的为她好,不是在这里跟我闲扯一大堆,而是不要把麻烦带给她。”

  封骁双手插兜,看着周母跑过来对着周楠泽一通嘘寒问暖,特别对他的腿,十分关切,好似生怕真出了什么问题。

  他笑了笑,走到夏沁颜身边,夺过

  她刚拿的枣子,看也不看,直接往嘴里一丢,将果肉咬得咔嚓咔嚓响。

  从在山里遇到他开始,他就憋着火,如今可算是还回去一些。

  “封骁!”夏沁颜怒喝。

  旁边就是竹篓,自己不拿非要抢她的干什么?

  因为你手里的更香啊。

  封骁笑得眉眼舒展,连脸上一直带着的倦意都少了几分。

  他揉揉她的脑袋,心里却在想周楠泽的话,进城吗?

  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一起进……

  宋喻来的时候就见卫生室一片热闹,有个陌生的军装男人坐在凳子上,身边还围着一个胖胖的女人。

  那是……

  宋喻皱眉,周家婶子?

  他虽然刚来不久,但村子就那么大,有时上下工路上或是去河边,都会和村里人打个照面。

  其他人或许记不住,可周母独特的身形可是让他印象深刻。

  毕竟就算在城里,像这么胖的也不多见。

  后来零零星星也听说过他们家的事,知道他们家能这么惬意,多亏了有个当兵、还做到连长的好儿子。

  所以,就是这个男人?

  宋喻多瞧了那人好几眼,却发现他的视线并没有在他旁边的周母身上,而是时不时瞄向另一边。

  他下意识顺着望过去,脸色便是一黑,竟是在偷看他姐?

  “姐。”宋喻上前,位置不偏不移,正好挡住了周楠泽的身影。

  “该回去吃饭了。”

  前两天卢虹珊因为和她住的那户人家吵吵了几句,一气之下搬了出来。

  恰巧知青点也修缮得差不多,虽然还有些破旧,但好歹能住人。

  卢虹珊干脆住了进去,蔡绵担心她一个人不安全,再加上在老乡家住着确实不方便,也跟着搬了。

  夏沁颜无所谓,搬就搬。

  三人共住一间,好在乡下建屋都喜欢往大了的建,知青宿舍条件差是差,地方却宽敞,三人住着倒也不嫌拥挤。

  只是自从她进了卫生室,屋里的气氛就有点怪异。事实上,不止她们宿舍,其他知青见了她的态度也和以前不太一样。

  毕竟同样的身份,待遇却天壤之别。

  他们累死累活,她却每天穿着干干净净,连汗都不用出,最累不过是去山里采草药。

  可是草药又有多重?和整天在田间地头打转、还吃不饱的他们相比,那真的可以忽略不计。

  这般比较,是个人心理都会不平衡。

  夏沁颜对此心知肚明,面上却只作不知,反正她基本上一整天都窝在卫生室里,直到晚上才回去。

  大家各洗各的,各睡各的,互不干扰。

  就连原本知青一直排班轮流做饭,她都以“回屋时间不定”为由拒绝了,只和宋喻单独开火。

  这段时间的乡下生活让这个从小没怎么吃过苦的大男孩迅速成长起来,相比起刚来的时候,他晒黑了些,胳膊也壮实了。

  只有面对夏沁颜时灿烂的笑容没有变。

  “今天我做了酥黄菜,可香啦。”他拉着夏沁颜,“快走快走,凉了就不好吃啦。”

  夏沁颜看张英,张英笑,“回吧,这里有我,知青点离这又不远,有事我再喊你。”

  “好。”她起身,将野枣给她拨了一大半,“给您和师傅甜甜嘴。”

  “哎呦你这孩子。”张英连忙推拒,“我们年纪大了,牙口不好,咬不得这些,你自己拿回去吃呗。”

  “我还有。”夏沁颜摆手,又和周楠泽打招呼。

  “你这几天尽量少活动,尤其受伤那只脚,能别动就别动,注意别沾水,明后两天可能还需要换次药……”

  “洪叔待会就回来了,这些交给他。”封骁及时打断,“他经验更老道,周婶子应该更信任他吧?”

  “是是!”周母连忙接话,这个儿子可不能出问题,“让老洪来、让老洪来。”

  周楠泽没吭声,视线扫过宋喻、封骁,在夏沁颜身上停留了好一会,而后看向他妈,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沁颜瞪了眼封骁,转身往外走,宋喻却朝他投去感激的一瞥。

  多亏了他,避免了让他姐和居心不良的人相处,果然是好人呐。

  “封哥也一起去吃吧?”他试探的问。

  “不了。”封骁咬着枣子,懒懒抬眸,“我怕我妈追过去打我。”

  宋喻安了心,看来他来这里真是被徐春

  兰逼的,并不是对他姐有了想法。

  “那我们走了,封哥再见。”

  他见夏沁颜已经走出老远,连忙挥了挥手追了上去,“姐,等等我。”

  “那是夏知青的弟弟?”周楠泽问他妈。

  “嗯,说是表弟。”周母没多在意,瞅了瞅外面的天色,“我们也回吧?我去叫你爸过来背你。”

  “不用。”周楠泽视线一扫,定在墙角的一副木头拐杖上,“我用这个就行。”

  他望向张英,“婶子,我能先借用两天吗?”

  “行行,这有啥。”张英满口应承,“这是你洪叔闲来无事自己做的,你只管拿去用。”

  “谢谢婶子。”

  周楠泽在他妈的帮扶下,撑着拐杖起身,“好了我就给您送来。”

  “欸。”

  封骁目送母子俩离开,倏地低笑了声,还真是贼心不死。

  “婶子,我也回了。”他轻摇手臂,慢悠悠的迈出门,就连背影都和别人不一样。

  总显得那般悠闲。

  张英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刚还热闹的卫生室转眼就只剩下了她,不由摇摇头。

  这些小年轻啊。

  她有些好笑,恐怕还有的闹腾。

  夏沁颜回到知青点时,那里同样正热闹着,七八个男男女女围着院中的大圆桌而坐。

  桌面比较矮,他们都坐的很低,有的干脆将双腿往后一盘,莫名有点像幼儿园的小朋友。

  桌上摆放着两个小箩筐,上面几个玉米面窝头和几个黑乎乎的饼子。

  菜就是一碟白菜、一碟各种野菜杂烩,每个人面前的碗里放着几颗绵绵萏。

  这是一种水生的块茎果实,煮熟了绵甜的像小土豆,抵饱,口感还比红薯好点。

  见了他们回来,原本正说笑着的人不约而同停了下来,有人垂头闷不吭声,有人暗暗撇嘴,有人笑脸相迎,热情的反而有点假。

  “回来啦。”杜兴民笑着起身,“正好我们也刚准备吃,要不要一起?”

  两人还没说话,旁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嗤。

  “人家只怕看不上咱们这些东西,我之前可是闻到油味了,那个香呦,怪不得不和咱搭伙,还

  不是怕咱吃了他们的,他们吃亏!”

  “刘春!”杜兴民低喝,表情无奈,“夏知青和宋知青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这样的人是哪样的人?”刘春见他还帮着他们说话,不由更气。

  “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天天拿着麦乳精当水喝,柜子里还放着鸡蛋糕、饼干,再瞧瞧她穿的,那么多衣衫,还都是好料子。每天早晚刷牙、只用热水洗漱,人家连盐都吃不起,她拿来漱口!这般做派,哪像个朴素的工人阶级,怕不是资产阶级家的大小姐?”

  “你!”宋喻面色一变,最怕这个词和他姐扯上关系。

  “我们家条件好,就我们两个孩子,补贴得起,你管得着吗?有本事让你家也给你寄麦乳精、寄钱啊,在这说酸话算什么?”

  “你说寄的就是寄的?”刘春梗着脖子反驳,“刚来就进了卫生室,还不知道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刘春!”杜兴民不赞同的看她,“这话就太过了。”

  “说话放尊重些!”宋喻气得攥紧拳头,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他姐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让人听见再编排出一二还得了?

  他就要上前理论,却被一只胳膊挡住了。

  “姐?”

  “不管是寄东西取东西,还是钱,都有凭证,邮局的人也能作证,如果不信,我们可以拿给你们瞧瞧。”

  夏沁颜温声细语,面上不见丝毫怒色,反而带着微笑,却让人止不住发寒。

  “倒是你,随口污蔑他人、恶意造谣寻衅,不知道犯不犯法哎?要不咱还是去问问公安吧?”

  她闲闲的拨弄着指甲,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又似乎真打算那么做。

  刘春大惊失色,不就是说两句闲话,怎么就要叫公安了?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神态肉眼可见的紧张。

  “夏……夏知青,不用这样小题大做吧?刘春也只是随口一说,哈,随口一说。”

  “是啊是啊,都是知青,大家应该互帮互助嘛,她说错了,让她给你道歉,闹大了就不好了。”

  “呵。”夏沁颜轻笑,“刚才她说我时,诸位可都是一声不吭呢,现在倒是来当起和事佬了?怎么,造谣不行,又来个‘人多势

  众’啊?”

  “额……”众人一时都有些沉默。

  其实不止刘春有怨气,他们心里同样不舒服,同一个屋檐下住着,对方什么条件,大家多少都有数。

  还是那句话,不患寡而患不均,夏沁颜本就家世好,吃喝不愁,现在竟然又有了一份清闲体面的工作,如何叫人不嫉妒?

  人不能把好处全占对不对?

  但夏沁颜还就偏要占尽一切好处。

  她轻哼,懒得再和他们打口水战,正要走,又似想起什么一般站住脚。

  “杜哥,前个晚上有人看见你在芦苇滩那边和那谁说话,前前个半夜和那谁谁在小树林里,大前前个却换了某家墙根下。”

  她好似并未看到杜兴民错愕的神色和刘春难以置信的表情,一一将他去过的地方点出来,只是隐掉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您这一天天忙成这样,连觉都睡不好,竟然还有精力安抚起了矛盾的同伴,可真辛苦你了。改天我一定跟大队长说说,您的光辉事迹值得好好宣扬。”

  说罢,再不理会神色各异的众人,直接进了房间。

  宋喻看看杜兴民,冷嗤,“还真把人都当傻子了。”

  一个大男人躲在背后故意挑拨,当面又跳出来维护,怎么,想走别人孤立他们、只有他不离不弃的套路,然后感动他姐?

  “呸。”他白眼一翻,毫不掩饰他的不屑。

  就他这样,还不如眼里只有钱的封骁,起码他能自己赚钱,不用靠女人养活。

  杜兴民僵在原地,感到到所有人异样的目光,脸上不禁一阵发青,难堪、羞愤,还有丝无法控制的慌乱。

  他明明做得很隐蔽,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还知道的这么详细……

  屋里,夏沁颜点了点小金,除了他,还有封骁。

  曹中那几个哪里不去,哪里不溜达?村子就这么点大,碰到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也就只有杜兴民一叶障目,觉得自己做得万无一失,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不过是碍于姑娘家名声要紧,不往外说罢了。

  “姐,出来吃饭了。”宋喻站在门外朝里喊,故意将桌子摆得离其他人更近,一样一样的菜往上摆。

  炒得金黄、加

  了油、盐、糖等辅料、足足打了四个鸡蛋的酥黄菜,榆钱伴白面饼、酸菜白肉,还有炒豆角,色香味俱全不说,最重要的是有肉、有鸡蛋,还有白面!

  现在谁家一顿能这么吃?

  香味传到那头,不少人都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刘春有一点确实没说错,如果两人能和他们一起搭伙吃饭,是他们赚了。

  这也是他们之前有怨言的原因之一,本来他们也可以吃到这些菜,现在却只能闻味眼馋。

  想到这里,众人都有些意兴阑珊,今晚这一遭他们也看出来了,夏知青虽然年纪小、瞧着娇气,但并不好惹——

  这动不动就要找公安的做派,谁又敢惹?

  “唉。”有人叹息一声,起身离开。

  一个走,紧跟其后不少人也都走了,与其在这里咽口水,不如回屋眼不见为净。

  转眼这一块便只剩下了呆站着、还在想对策的杜兴民,以及死死盯着他、眼里渐渐染上怨怼之色的刘春。

  她、杜兴民和王芳都是最早到这个大队的知青。

  王芳死脑筋不听劝,刚来第一天晚上在忆苦思甜大会上听说孙家孤儿寡母,日子过得极其艰苦,儿子老大不小却娶不上媳妇,不知道怎么想的,竟是执意就要嫁给他,非要为“贫下中农解决实际问题”。

  她是骂也骂了,劝也劝了,她就是不改主意,抱着一颗无私奉献的心,第二天便带着行李铺盖住进了孙家。

  然后那床新铺盖就盖在了孙大壮身上,她盖的孙家又破又臭的旧被褥。

  那时候她就想,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嫁给乡下人。

  之后有两年,知青点只有她和杜兴民两人,他们一起吃饭、一起上工下工,哪怕后来多了其他人,也没让他们疏远半分。

  他温和、体贴,虽然力气不够大、体力不够好,有时候还需要她帮忙做农活,但他能哄她开心。

  不仅从没向她发过脾气,还总是耐心的劝慰她。

  她以为他们之间早有默契,她也一直在等着他的表示。

  等到年纪越来越大,等到他逐渐对她冷淡,然后现在等来了他和别人勾勾搭搭的消息。

  刘春咬紧下唇,只把唇瓣都咬出血了都没有松开。

  第二日,夏沁颜正常起床、洗漱、吃早饭,正准备收拾东西去卫生室,就听隔壁传来一声惊叫,又厉又尖,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

  随后便是杂乱的脚步声和七嘴八舌的问话声。

  “咋地咋地啦?发生什么事……啊!”

  尖叫再起,这次更大更响也更多。

  夏沁颜挑眉,难得起了丝好奇心,放下东西就往外走。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男知青那边。

  还没等她走到,宋喻已经赶了过来,拉着她就要离开,“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还是快去卫生室吧,迟了洪叔该不高兴了。”

  他的神色很奇怪,有些红,还有些难言的尴尬。

  夏沁颜越发好奇,“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宋喻眼神闪躲,不想把这种事说出来污了她的耳。

  可是他不说,夏沁颜还是知道了。

  因为病患被人抬到了卫生室——以□□一片鲜红的状态。

  “别看。”一只手挡在她眼前,并没有碰到,却遮住了她的视线。

  封骁看着床上面色惨白的杜兴民,耳边听着其他人议论纷纷的声音,眸光微闪。

  昨晚刚听说知青院的事情,正想着怎么给这家伙教训呢,早起就听闻他被剪了命根子,还真是……

  恶有恶报,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

  “真断了?”夏沁颜低声问,惹得封骁无奈的瞅了她好几眼。

  正常女生听到这种事不该害怕的吗,她怎么瞧着还兴致勃勃?

  “是不是啊?”夏沁颜催促,她是真的想知道。

  “……是吧。”封骁清了清嗓子,难得有些不自在。

  反正……瞧着是不大能用了。

  “哇。”夏沁颜小小的惊呼,谁干的,牛啊!

  谁干的?

  刘春走到病床边,声音犹如鬼魅,吓得刚从昏睡中清醒过来、正又惊又怒又悲的杜兴民一个激灵。

  “我怀孕了,你说如果我去公安局说你强、奸我会怎么样?”

  杜兴民骇然,“你……”

  “我剪你命根子,估计可能判三年,但是你强、奸,或许要判死刑。”刘春看着他,

  缓缓露出抹诡异的笑。

  “选哪条路,你自己决定。”

  杜兴民背上冷汗一层接一层,既是疼的,也是怕的,谁都不想死,与做不成男人相比,自然还是性命更重要。

  于是在公安听闻消息赶来调查时,他闭口不谈刘春,只说是自己不小心。

  公安:?

  自己不小心剪掉了自己的命根子?你在逗我??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问,杜兴民都只咬死了是自己弄的,没有其他凶手。

  问其他人,不是三缄其口,就是尴尬的笑笑,并没有人为他打抱不平。

  公安调查一圈,什么都没调查出来,不过心里多少有了数,只怕这人本身就行为不端,这是被人报复了还不敢说。

  行吧,既然被害人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

  他们原样来原样回,不过有个知青玩剪刀把自己的命根子都剪了的奇葩事还是随着他们的离开传了出去,一时引为奇谈。

  杜兴民经此一遭,不仅再也做不成男人,还元气大伤。

  唯一能让他欣慰的就是他因此得到了回城的机会,只是回了城之后,他一个废人又该何去何从却是无人得知了。

  等吕怡听说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

  自从怀疑封骁很可能也是重生的,她神智就有些恍惚,眼前总会闪过无数画面。

  一会是前世电视报道里他西装革履、被人簇拥的情景,一会是堂姐锦衣华服、荣归故里。

  但是不管哪个,最后都会变成那天他淡淡盯着她的模样,还有他的那句话:“你不是清楚吗?”

  “啊!”她猛地晃了晃脑袋,想将脑海里的片段全都晃开。

  “你这丫头,到底怎么了?”杨秀狠狠一点她的额头。

  “从那天回来就不对劲,问你你也不说,我可告诉你,那个姓杜的不仅回了城,还断了命根子,以后不许再惦记他,让我知道我扒了你的皮!”

  回城?断了命根子?

  吕怡惊恐的瞪大眼,又是跟前世不一样的地方……

  这一刻,她忽然有些不确定,她记忆里的前世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说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起来!”杨秀不知道她在想什

  么,只一味的催她,“洗把脸,重新换身衣服、好好捯饬一下,我们去周家。”

  “周家?”吕怡还有些愣愣的。

  “嗯,你楠泽哥回来了,听说还伤了腿,我们过去瞧瞧。”

  杨秀望着自家闺女姣好的相貌,眼底划过一道异彩,周楠泽可是十里八村条件最好的男娃了,年纪轻轻就做了连长,以后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如果闺女能嫁给他,说不得还能当个官太太。

  “快点,再耽搁时间就晚了。”她又推了女儿一把,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不去!”吕怡蓦地回神,说什么看望周楠泽,不就是让她过去给人家相看?

  前世在周家受的磋磨和委屈还历历在目,她怎么可能还愿意过去。

  就算前世只是一场梦,那也有预兆作用,再说周家那一大家子就是那样的人。

  有用时便是扒在身上怎么也甩不掉的吸血鬼,没用了就想一脚蹬开,恨不能拖累他们的人立马咽气。

  她可不想再受那一遍罪。

  “要去你自己去,我死也不嫁周楠泽!”

  丢下这么一句,她转身进了屋,还不忘把门栓栓上,独留杨秀在原地气得跳脚。

  “这孽障!”

  周楠泽这么优越的对象都不想嫁,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杜兴民那种只有一张嘴能用的混蛋吗!

  然而,无论她是骂还是好言相劝,屋里就是不开门,折腾了大半天,眼见着日头不早了,最后实在没法,她还是只得一人去了周家。

  却不想到的时候,里面竟是站了好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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