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经年轻手轻脚从被窝里出来,看被窝里的于恒睡得酣甜,微笑了一下。
想摸摸他的脸蛋,怕弄醒他又忍住。
出门的时候想着明天得叫人过来给卧室装上隔音棉,于恒的耳朵实在是太好使了,昨晚他回来的晚,动作已经够轻了,没想到还是把于恒弄醒了。
纪经年把小包子放在蒸屉上,打开火就去洗漱了。
于恒翻身挥手没搂到纪经年,一下子就精神了。
他猛然睁眼,然后起身去摸手机。纪经年有过前科,偷偷把他闹钟关了,他昏昏沉沉睡了一上午,白白浪费了一上午的时光。
还好这次时间没过,反正也睡着了,于恒顶着自已的小鸡窝头出门去找纪经年。
看到纪经年在厨房倒牛奶,他过去在纪经年身后黏黏乎乎的搂住他,喊他,“纪叔叔早上好啊!”
纪经年笑着道,“睡醒了吗,我背你回去再睡一会啊!”
于恒在他身后摇摇头,纪经年把手别过去揉他毛乎乎的脑袋,“那洗漱吃早餐?”
于恒就这么趴在纪经年的后背上,觉得很温暖,一时半会不想离开。
所以就没说话。
“怎么啦,小宝宝都没你黏糊!”纪经年笑着打趣他。
于恒最近和纪经年混熟了,脸皮也厚了,咯咯笑着不说话。
“我背着你在屋里走几圈?”纪经年提议。
于恒还在咯咯笑,他笑着嗯了一声。
纪经年放低腰背,托着于恒的屁股,把他放到自已的背上。他还是太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养胖一点。
于恒拍了拍纪经年的肩膀,“经年号出发咯!”
纪经年于是背起于恒,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天还没亮全的清晨,屋子里没有开特别明亮的灯,他们两个人在屋里享受着静谧的独属于他们的时光。
就这么走了七八分钟,蒸包子的锅发出了滴滴的声音。
于恒才在纪经年的脸上亲了一口,在他耳边道,“纪叔叔,我们去包子那里!”
于恒在纪经年身上够不到包子,纪经年双手拖着于恒,也拿不到包子,他和于恒商量,“乖乖先下来,我们吃早饭了!”
于恒有点不乐意,不过还是从纪经年的背上下来了。
纪经年用筷子把包子一个个捡出锅,于恒就在旁边默默看着。
“这么喜欢我背着你啊!?”纪经年都没看于恒,就知道于恒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于恒盯着锅里升腾的蒸汽有些出神,“就是小时候别的小孩都有爸爸背着,我不大知道是什么感觉,今天纪叔叔你背我,我觉得感觉……很开心!”就像自已是小孩一样。
纪经年沉默了,胸口闷闷的。
“以后要是乖乖想人背着,就跟我说!”纪经年道。
纪经年给于恒的包子沾了点辣椒油和酱油,纪经年不许于恒吃辣的,于恒又实在是馋,所以辣椒的用量就由纪经年严格控制着。
他把包子放在于恒的餐碟上,“今天早上我不能送你去上学了,已经给你找了司机。”
于恒夹着包子,蹭着自已餐碟里上的辣椒油,含糊的应了一声。
“其实我可以自已去上课的!以后你不方便送我,我都可以自已去的。”于恒总觉得坐司机开的车有些局促。
纪经年不大赞同,“早晨天冷,还是叫司机去送你吧!”
于恒的电话忽然响了,他匆忙吞下包子接起来,“导员您说。”
于恒嗯了几声,说了句导员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于恒叹了口气,不大乐意,“说是今天有给学校捐钱的集团领导过来看看,那个领导对校史感兴趣,校领导觉得我上次讲的不错,让我再去讲一次。”
“怎么看你不大乐意呢?”纪经年塞了一口包子,状似随意问道。
于恒有点惆怅,“今天说好了我下午没课我们去逛公园的呀,要是那个领导来,还不定等到什么时候呢!”
于恒恨恨戳着包子,“最讨厌这些企业领导什么的了,不守时架子还大,之前初中时候有个人也是给我们学校捐钱,他来叫我们学生列好队在雨里等了好几个小时,他来了连车都没下!”
其实于恒就是不大喜欢暴发户那得志便猖狂的样子。
“不像纪瞬年先生,他们就很守时,也没什么架子。”
纪经年咳了一声,有点尴尬,“也许这是一个守时的企业家呢!”
“你不要带着偏见去看人不是。”
于恒唔了一声,觉得纪经年说的有道理。
吃过饭于恒背着书包上了车,由司机开车送去了学校。
纪经年则自已开车火急火燎的到了公司,开了个早会就带着下属们赶紧往仁致大学去。
迟到了会给老婆留下坏印象的,嘤~
他没告诉于恒,为的就是给于恒一个惊喜。
导员通知于恒上午就得去门口等着,所以他上午需要请假。于恒拿着假条去找主任签,恰好院长也在主任办公室。
看见于恒敲门进来笑着道,“小于同学啊,前两天讲的不错,今天也要好好讲哦!”
于恒恭敬的回了几句院长的话,就拎着假条离开了。
院子端着茶杯意味深长的对着于恒的背影笑,“现在的年轻人哦!”
主任皱着眉不无担忧,“院长,这样合适吗?这个事到底是不为主流群体所接受的啊!”
院长笑眯眯的批评主任,“你啊,亏得你还比我年轻,怎么这么封建?”
“他们谈恋爱又没有影响什么人,况且你知道纪经年给咱们学校捐了多少钱吗?”老院长滋溜了一口茶叶,脸上全是压抑不住的快乐,“大半捐给了咱们院,医学院的胃肠专业分了一点。”
“咱们院要发扬光大了!”
“他们谈恋爱至少对咱们院的建设产生了良好的影响不是?”院长心里想的是,好久没碰到纪经年这样人傻钱多的冤大头了。
主任觉得自已快被说服了。老院长又补充,“找校长看看能不能批点地皮,在我退休之前给咱院盖个楼。”
老院长在文史这样的清水衙门混了大半辈子,那点钱都得掰成八半来花,终于到老了沾光豪气一把。
于恒穿戴整齐站在学生代表之间,列队在太阳下等着捐助集团代表来。
如今已进四月,今天早上还有点冷,上午八九点已经挺热了,于恒把纪经年早起给他裹着的厚重棉服脱了,就穿了里面的一件加绒卫衣,站在阳光下黑眸明亮,一身的青春与活力,十分耀眼。
路过的小女生又偷拍他的,于恒权当没看见。
纪经年万万没想到,都八九点了还会堵车。他觉得应该打给他大哥,看看能不能改善一下路况!给他这个市民造成了严重的困扰!
十点一刻,车子终于缓缓驶入了仁致大学的大门。
于恒远远的就觉得那辆车有点眼熟,好像见过。
等到纪经年穿着庄重的西装,迈着长腿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于恒终于知道为什么看这辆车眼熟了——在纪经年的车库里看到过。
于恒看到纪经年的时候瞬间就明白了,高调捐款的人是他,他来学校这一出也是故意安排的。
说实话,在这这样正式的场合看到纪经年于恒觉得怪怪的,不过还是挺开心的。
校领导热情的欢迎金主,纪经年看了一眼于恒,然后就转头和校领导寒暄。
来的人众多,纪经年趁着空隙凑到于恒身边,“你怎么把棉袄脱了?瞧瞧你鼻尖都冻红了!”
纪经年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于恒懂得发红的鼻尖和起鸡皮疙瘩的脖颈,眉头皱了一下。这要是感冒了,还得他这个纪叔叔任劳任怨的伺候!
校领导也注意到了纪经年的小动作,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下,都知情识趣的不去打扰。
“你来了都不给我说!”于恒嘟囔。
纪经年卡着众人都看不到的角度摸了一下于恒的后背。
他对着校领导礼貌一笑,“我们进去聊把,外面怪冷的!”
其他同学:外面冷吗?没有啊,四月,艳阳高照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