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犹如一道惊雷,熟悉的声音将两虫间的暧昧氛围瞬间击破。
温言没想到他就下来走走,居然能看到这样的画面?
温承屹和俞既白所在的位置并不显眼,因为有教学楼的阻挡,看起来确实是个很安全的地方,只是这里正对着的就是离办公室最近的后门。
之前他们在这里闲逛,俞既白自以为找到了个安全的地方来实施计划,温承屹也没留意,没想到就这么巧被温言撞了个正着。
虽然没看到两虫之前做了什么,但看他们那微微泛红的脸,残留水痕的嘴唇,还有俞既白那一脸餍足的表情,是个虫都该知道在这之前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了!
看了眼被他看的有些手足无措地两虫,温言轻哼一声,转头就走了回去。
“这......”俞既白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动为好,瞧着温言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忍不住朝温承屹投去求助的目光。
温承屹没有及时回应他,按照他对自家雄父的了解,如果真的非常生气,估计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瞧见俞既白紧张的模样,温承屹也坏心地没有解释,直接跟上了温言离去的步伐。
俞既白想要叫住他,可又不敢,只好怀着忐忑的心情也跟了上去。
两分钟后,温言的办公室。
温言坐回了自己平时的座位,跟上来的温承屹和俞既白却没敢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都并排站在办公桌前,一言不发。
“怎么了?”不一会,普兰也推开了门走进来,瞧见俞既白还有些意外,“俞既白也来了,怎么都站着?”
见普兰也来了,俞既白的心更是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小心翼翼地瞄了眼看起来脸色非常不好的温言,顿时被他身上强大的气势所震撼地说不出话来。
温言瞧他一副连话都不敢说的模样,嗤笑一声,看向普兰,“你自个问他们。”
普兰只是收到叫他过来的消息,这下也摸不着头脑,他偷偷去看温承屹的表情,却见温承屹表情复杂,也没给他任何的提示。
一时之间,大家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最终还是俞既白打破了平静,他上前一步,顶着前方温言冰冷的目光,猛地一下跪了下去,“叔叔叔姆,我是真心喜欢承屹的。”
普兰本来站在一旁,本就被俞既白这突然下跪的动作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接下来又被这句“豪情壮志”的发言给震的几乎要站不稳。
大概是年纪大了,耳朵也不中用了吧,普兰缓了缓心神,向温言投向求证的眼神。
偏偏温言还毫不犹豫地就肯定了,一时间,普兰的心情复杂程度难以言表。
温言也被俞既白这个突然下跪的动作给惊到,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
跪拜之礼,一般都只用于对自己的父姆,俞既白本是想借此表达自己的诚意,却没想到被温言一句轻飘飘的话给返了回来。
于是他很利索地又站了起来,紧张的心情好像去了大半。
“小屹,你怎么说?”看过了俞既白的表现,温言又转头问之前一直不发一言的温承屹。
温承屹的表情很是复杂,虽然他不怀疑俞既白是真的喜欢他想要追求他,但他也没料到对方会说跪就跪啊。
终究,温承屹还是没给出确切的答案,“我不太清楚。”
“那你还跟这小子亲上了?”温言的眼神落在温承屹的身上。
“是我强迫他的!”俞既白赶忙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是我在追求他,但他没同意,我刚刚是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就可以亲别的虫了?”温言的表情似笑非笑,他看向自己家雄子,语气严厉,“白学了这一年,连这都躲不过去?”
真当他什么也看不出来吗?
紧张的气氛突然被一阵通讯铃声搅乱,顿时,四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温承屹的身上。
会是谁打的通讯电话?
温承屹本来并不在意,直到他瞟到上边的名字。
伯纳尔将军。
温承屹眼中透出些许厌恶之情,看了看所处的环境,他毫不犹豫地点了拒绝。
伯纳尔将军的事情,温承屹并没有跟俞既白说,也并不打算现在说出来,所以面对三虫疑问的眼神,他只是说了四个字,“是那个虫。”
是哪个虫?
俞既白满头问号,但很明显可以看出来温言和普兰都很快知道了那个虫是谁,虽然知道他们三虫是一家虫,但这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还是有些微妙的难受。
被拒绝了电话通讯,这位伯纳尔将军好像并不生气,没多久,温承屹的光脑又收到一条文字讯息。
这一看,直接叫他黑了脸。
“承屹,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很抱歉,最近军务繁忙,我也只能抽空过来,希望可以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紧接着的,是一个首都星港口的定位消息。
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但他的做法,分明没给温承屹拒绝的可能。
在上次的对话之后,因为还没能弄清楚这次期末考核的事情和伯纳尔家有什么关联,所以温承屹还没有答应与伯纳尔将军的见面,期间也没见对方有过催促,没想到是等在这了?
“他就要来了,”温承屹的脸色很差,他看向脸色同样不好的父姆,又看了看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的俞既白,长叹了一口气。
“你先回去吧,待会还有事,你在这可能不太方便,”温承屹直接拉起俞既白的手,将他带出门。
俞既白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温承屹的下一句话很好的安抚了他。
“等这件事结束,我给你一个答案。”
他的眸光清澈温润,话语中终于不像之前那般犹豫不定,这给了俞既白很大的信心。
但想到之前温承屹的再三拒绝,俞既白的心又开始紧张不定,他想要在温承屹这得到更多的信心,但温承屹只是温柔地将他送离了这里。
“你老实说,到底什么情况?”等送完俞既白回来,温承屹就面对上了两双探究的目光。
“没什么情况,”面对父姆的问题,温承屹回答的平淡。
“在跟我面前装?”温言轻嗤一声,“要是你不愿意,那小子能亲到你?”
温承屹沉默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反而很好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想好了?”温言仔细端详这个一直让他们引以为傲的雄子,半晌后语气沉了不少,“这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不需要在意别虫的目光,”温承屹冷静地回答道,他想起从小他就生活在别虫一样的目光中,如果他要一直介意这些,也不会成长成现在的样子,“他们并不会对我的将来有任何的影响。”
只是说到这,温承屹的目光中有些歉意,虽然不用在乎别虫的看法,但温言和普兰毕竟是自己的父姆。
在军中见识过不少雌虫和雌虫相恋的例子,温言和普兰其实对同性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抵触心理,但温承屹是他们的雄子,作为父姆的私心,他们终归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走向一条不怎么容易的道路。
“我明白的,”温承屹看懂父姆眼中的顾虑,原本他想要和俞既白一直作为好朋友相处下去,就是因为他觉得现在的关系很好,并不想要改变。
即使他承认自己对对方并不是没有动心。
那种喜欢或许早就深深埋在了心底,随着时间悄然生长,终于在某一天突然冒了个头被他发现。
他不想要改变,可偏偏有虫要揪着他这根冒出头的小苗,撬开那些掩埋着的东西,让他心底的参天大树重见阳光。
那好好地给对方,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好像也不是一个很难选择的问题?
“好吧,”见自家雄子终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温言也放弃了继续说些什么让他回心转意的话,突然又有些伤感,“没想到我们家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多年的崽,最后却是便宜了诺思他们家。”
温承屹被这突然转变的气氛弄得一僵,随后他就明白了过来,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就知道是便宜了他们家呢?”
“嗯?”温言突然精神,确定温承屹是听明白了他话里头了意思,“这么说?你才是......”
温承屹心里想的明白,也说的自信,“这种事情,自然是全凭本事争取。”
温言瞧了瞧他的身板,又想了想俞既白的,差距实在是有些明显,不过转念间他又想到,前不久他们在发-情中的比斗,温承屹才是在取胜的那一个。这样一想,温言的心里终于踏实了下来。
普兰看他们父子两的对话逐渐跑偏,也不由得前来提醒他们,“按照私虫飞行器的速度,想必伯纳尔将军也快要到了。”
听到这话,原本还轻松的气氛突然凝重了下来。
伯纳尔将军不提前说就直接过来,显然是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可是他们也没在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都来了,他们倒要看看这个伯纳尔将军到底想要干什么。
说到就到,一架低调的私虫飞行器安静地落在养护机构简陋的停机场,意外的是,伯纳尔将军身边并没有跟其他的护卫,他独自一虫下了飞行器,走向了温承屹。
和大家描述或者在星网上看到的消息不一样,此时的伯纳尔将军,或许称他为将军不如称他为一位普通的父亲更为合适。
此时他装扮朴素,和一个许久未见到孩子的父亲没什么两样,看向温承屹的眼中满是惊喜,甚至隐约还能看到几分泪光。
他的声音逐渐哽咽,伸着双臂试图将温承屹抱住,“我的孩子,我终于见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