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路上装上了路灯，苏木还记得昨天还没有，这效率也实在太高了。
小公寓离花园还是有点距离的，需要走几分钟路程。
四周很安静，安静到能听见两个人平缓的呼吸声，安静到孟煜紧张的心跳声好像会传入苏木耳中。
“才四月份，去看的话，太早了。”苏木看向远方，似乎又没有，“我们再等等吧。”
这句回应似乎在说月季，又好像不是。
孟煜并不会天天来，但每次过来，手上都会带一些东西。
偶尔是路边树上的野花，或是完美的四叶草、自己手工制成的狗尾巴戒指。
苏木哭笑不得。
也没想到独当一面的孟煜还有这种童心，像是将自己认为好的、不错的，像只小动物一样带给自己重要的人。
苏木不知道怎么想到这方面，但他也没有多想。
只是在每次完成工作的时候，苏木多了一份希冀——等待孟煜出现在窗外，和自己对视。
随后，带来送给他的礼物。
偶尔还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喜。
苏木看着手中平平无奇的白花，忍不住扬起声调问他：“这个你是在哪里摘的？”
“路边。”
苏木在此时还挺羡慕孟煜的，随便路过就拿到以前找半天都没有找到的中药材。
“这是一种中药，叫做头顶一颗珠。”
“嗯。”孟煜斜靠在桌边，垂眸看着苏木，很捧场继续问，“很稀有？”
苏木点点头，有了话题，他的话也多了些：“虽然说地珠的环境偏阴冷，按理来说在森林里面很常见，但是真正长出来的还挺少，还有点毒性，你摘得太随意了。”
“嗯。”
孟煜心思完全不在苏木的话题上，反应很平淡，视线一直落在他张张合合的嘴唇上。
苏木也因为孟煜的话，微微仰头看他，嘴边的话没有说出来。
气氛逐渐暧昧起来。
空气中像是有火苗引燃了木柴，发出噼啪的响声，为他们摇旗呐喊。
苏木深深看着孟煜的眼睛，才发现他的眼睛轮廓很好看，内双，狭长深邃，睫毛很长……
好像，他想要亲自己。
苏木眼看着孟煜慢慢靠近，呼吸都要纠缠在一块，黏糊在二人鼻间，潮意中带有炙热滚烫。
只是，在鼻尖将要碰撞上的时候，孟煜止住了。
“过几天，我可能来不了了。”
“嗯。”
苏木意识回归，他的手撑在桌边，双腿早就颤颤巍巍站不稳。
他心里默默说自己一句：苏木，你真没出息。
“为什么？”
苏木还是有点淡淡的伤心，但这点异常让他很好掩饰在平静的眼神中。
“工作上的事情。”孟煜沉默一下，又转移了话题，“如果可以，我想下次，我们可以去看看月季，我去看了，它们开得很好。”
“一直在等着你。”
苏木遏制不住心脏怦怦跳，他扬起笑，同样漫不经心回答：“希望那时候，孟总还能记得自己的邀请。”
孟煜确实没有再来。
苏木还是空闲之时会抬头看那空出的窗户。
只是那儿，并没有他想要看到的。
他心情略微低沉，就连送来的猫猫狗狗，对于资深毛绒控的他都没有任何吸引力了。
在休息日，苏木坐在阳台的座椅上，阳光照在他身上很暖和，他支着下巴看向远方的一团绿意中的花色，正迎风飘扬。
苏木能看到月季花园，他一直都知道，月季开得很好。
只是，现在他只是呆呆看向微微摇晃的粉团。
“叮。”
苏木手机响了。
他抬手点开看，眼中的倦懒消失不见。
只有一条消息。
——“麻烦苏医生把研究所的数据报告单带到公司一下，十分感谢。”
是孟煜发的。
苏木站起身，往屋内走。
回了一个字：“好。”
苏木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停了片刻，用手再次抓了抓自己的刘海，很满意出了门。
研究所那边孟煜已经招呼好了，苏木拿到后，开车送去。
这是苏木第一次去孟煜的公司。
在这个寸土寸金纸醉金迷的城市内，莫科公司占据了百亩地，还是市中心区域，成了当地的风景特色。
苏木快步走进去，到了前台被拦住。
“有身份卡吗？”
前台警惕地看着苏木。
“我没有。”苏木只是编外人员，“我是孟总最近新请来的技术指导，现在他要我将研究报告送过来。”
苏木很利索地将他和孟煜的微信对话给前台看，只是，前台并不知道这是不是孟煜的微信，他没有见过。
他见苏木的态度很坦然，半信半疑拨了电话过去。
许久，他便说：“孟总现在在开会，他的秘书并不知道有这件事，我需要孟总的同意才能放你进去。”
苏木蹙眉。
他没想到莫科进入如此严格。
“我是会给孟总送报告，如果晚了，你们能担得起吗？”
苏木知道孟煜突然麻烦他做这件事，一定是有点紧急的，他这么想，语气都便重了几分。
“很抱歉，这是我的工作职责。”前台并不为所动。
莫科集团毕竟是全球百强，人多眼杂，高层的人身安全是首要的职责，谁也不能疏忽。
苏木也理解对方的难处，他点点头，等待孟煜开完会。
他想了想。
就算现在上去，他恐怕也是等待。
苏木坐在外面的沙发上，那儿已经有不少人坐在上面休息，苏木给孟煜发了条消息：我在楼下，前台不让上去。
他没想要对方回，只要孟煜能看见，派人过来拿就行了。
他不上去也可以。
苏木记得孟煜身边还有个徐寻，徐寻也给过他名片，可惜他早就忘记放哪里了。
苏木面前是科技感的墙壁，贴有各种宠物的贴纸，在其中，是滚动的大屏幕。
上面循环介绍公司信息、孟煜信息。
苏木看着上面站在各式各样的人群中央的孟煜，笑容礼仪得体，就像最开始遇见他一样。
而现在，他仰头看着上面滚动的信息。
像极了一无所有的流浪汉看到了光鲜亮丽的明星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