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辙脑中浮现了那张让他厌恶作呕的脸。
苏木并没有注意到余辙的神情变化。
他给余辙泡了杯茶。
留下一句“自便”，便做自己的事情。
余辙听着厨房内切菜声和水声，握着水杯的手重了重，最终还是轻轻将杯子轻轻放下，发出轻轻的磕碰声掩盖在厨房内洗菜的水声内。
余辙觉得自己疯了。
他以前偷偷藏着苏木的物件，现在他像是小偷，偷偷觊觎苏木的生活的各个角落，如福尔摩斯寻找还有其他男人来过的迹象。
越找，余辙心越冷。
洗漱台上是两种洗漱杯，毛巾挂有两条，甚至还有多的浴室拖鞋。
余辙眼眸越发沉静，手已经攥成拳，裸露的手腕和小臂能看出凸出的静脉。
他在忍耐。
房间门都紧紧关闭。
余辙站在其中一间面前。
他犹豫。
他想进去验证自己的想法。
余辙不相信苏木愿意和另一个男人住在一块。
即便有，那个人就应该是自己。
不管是否是自愿还是强迫。
只是仅有的理智又告诉余辙：小木哥会生气。
万一没有呢？
只是刚好有人来借住。
余辙心里知道这个理由产生几率几乎为零，仅仅只是为了安慰自己。
即便如此，余辙手依旧不可控制放在房间门把上。
轻轻按下去——
“余辙？”
苏木的疑问声传来。
余辙理智瞬间回归，他略微手忙脚乱地走到洗手台，才打开水龙头，就对上了苏木的目光。
那一瞬间，余辙觉得自己心里的那点阴暗似乎是见到了烈阳，卑劣到无处躲藏。
“刚才搬来搬去，手上有点脏，洗了把手。”
余辙淡定解释，抽了张纸擦干净自己的双手，反问说：“小木哥，你喊我什么事？”
“没事。”
苏木看到余辙不在沙发处，他还以为他不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余辙走了出来，不动声色在刚才握住的门把上转了一圈。
“小木哥，之前你养的猫是缅因猫？”
余辙看着苏木开火炒菜，很贤惠安宁，他似乎看到了他们二人最后生活的模样。
想到这儿，余辙心中开心起来。
“嗯。”苏木简单应下来。
“怎么不养了？”
余辙还记得上次男生还在的时候，那只猫还在他身边，难道苏木转身就把它卖了？
“他有他自己的选择。”
余辙没有再说话，这个理由乍一看挺正常的，他多想一下，越来越觉得不太正常。
他思考不出所以然，只能放弃了。
“小木哥才吃饭？”余辙转移话题，“好巧啊，我也没有吃。”
“那你现在回去？”
苏木并没有打算想留余辙在家吃饭，哪怕是面子工程也不想做。
“我只做了我一人份的。”
余辙笑容僵硬在原地，紧接着拉下脸，抱着推拉门撇着嘴：“小木哥真无情，这么多年了，吃个饭总不行？”
余辙在旁边哭嚎着，开始打感情牌，发现并不能打动苏木，就换了各种理由。
最后还是以刚才帮了苏木搬药材为由终于蹭上了一口饭。
至于原因……
苏木想的很简单。
他不想欠人情。
苏木莫名想到好像自己欠了孟煜挺多人情的，一直都是孟煜给他很多好处，他似乎没有回过礼之类的。
在饭桌上，余辙安静了不少。
他有无数话想说，可一开口，却发现没有话题可聊。
他和小木哥相互分开的这几年，也将两人的共同话题也缩减了。
余辙刚要抬头开口，眼神在某处变得危险起来。
对桌的苏木正在专心吃饭，在他低头夹菜的时候，侧颈一颗鲜红的红印半遮半掩，映入余辙眼中。
这大冬天的，没有蚊子。
这是什么，他很快就知道了。
余辙不想知道苏木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了？
什么时候？
小木哥怎么可能会选择他？
余辙失望，另一种极端的阴暗如潮水一点一点拍打他理智的沙滩。
“小木哥，伯父刚走的时候还说你相亲的事情。”
“又给我安排相亲？”苏木很抵触皱眉。
“没有。”余辙强拉着笑容，“我就想问问，小木哥打算什么时候成家？”
“看对眼就会。”
苏木拿着以前的说辞同样敷衍余辙。
余辙越问，心更凉一截。
“那小木哥有喜欢的人吗？”
余辙漫不经心问起这句话，呼吸早就放轻了，心脏跳动，让他有些呼吸不过来。
“有。”
余辙听着意料之外的回答，猛然抬头。
小木哥……真的喜欢上那个孟煜了？
“和他在一起了？”
余辙心脏被人攥着一样，一直都很难受。
“没有。”
即便两个人没有正式在一起，余辙心中的占有欲直线上升。
他没有再说话。
静静地看着苏木。
认真又冷静。
余辙多想让苏木可以不要这么坦白，瞒着他，让他活在梦里都可以，可他却将这些事情全部告诉他，硬生生将他的自欺欺人的幻境打破。
他一点点细致看着苏木。
苏木一直都是食不言的类型，有问题就回答，没有话题就专心吃饭。
握住筷子的手指修长很好看，偏粉的嘴唇很性感，是余辙日思夜想想吻，灯光在头顶喷洒，睫毛的影子盖住了苏木的眼睛。
那些在国外给他的精神藉慰的照片本人，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眼前。
余辙收藏过苏木任何东西，却独独……没有收藏过本人。
这个可怖的想法一出，余辙立即回神。
想法过于荒诞。
小木哥会不高兴。
只是这点理由下，还藏着雀跃和激动。
小木哥生气就生气，只要他人在身边就好。
宁愿如此，他也不愿意看到小木哥对别人笑，对别人温柔，更不接受……他会在别人身下承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