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胡亚氏公司的员工。”
这个结论在孟煜的意料之中。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一年前消失吗？”
那天，徐寻记得很清楚。
孟煜要坐飞机去别省出差，准备出发的时候，他被别人叫走，便让助理去送孟煜。
等到了晚上，助理打电话说，孟总不见了。
从那之后，徐寻开始了寻找孟煜之旅，可他就像是人间蒸发，没有任何消息。
“去的路上，我被一辆面包车拦住了。”
刚停下，面包车里面出来了不少虎背熊腰的纹身男人，他们砸了车，强行拉着孟煜出来，要了他的命。
孟煜身手矫健，只是断了一条腿，靠变成猫才捡回一条命。
那天下午，也正好遇见了苏木。
徐寻闻言，心中的愤怒愈重。
原来胡亚氏心这么狠毒。
“当时他们在发展期阶段，我们的产品发布时期和他们撞了，就要赶尽杀绝？”
“所以，这次，他们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让我们起来。”
孟煜看上去比徐寻要平静些。
可是握住水杯青筋凸起的手背能看出他的心情比徐寻波动还要大。
他面前的电脑，停在一条评论上。
“我觉得，制药的技术者也不能就此放过，不是说和医院合作吗？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庸医违背医德。”
“苏老师，莫科好像出大事了。”
躺在椅子上的刘哲源腾地坐直，声音不觉放大了。
苏木本来还要翻页，动作停顿一下，继续接着刚才的动作，“关我什么事？”
这个品牌不是你暧昧对象的？
刘哲源这个疑惑刚起，淡淡的，很快就消散了。
“这是最近的新产品。”
苏木停下来了。
“他们说。”刘哲源照着念，“中医界还不整改……”
刘哲源念到一半，发现不适宜，略微尴尬没有继续说下去。
“念。”苏木命令说。
刘哲源无法，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只是声音越来越小：“什么庸医都出来接私活了。”
刚说完，他的手机就被拿走。
“苏老师。”刘哲源试图喊住苏木的动作，收到后者的视线后，颤颤巍巍提醒，“最好别看。”
苏木什么言论都听过，他心理承受能力强，没有把刘哲源的提醒当回事。
刘哲源紧张地看着苏木翻看评论和视频，苏木一条接着一条看下去，刘哲源看着苏木面无表情，心也越来越怵。
“网络风气就是这样，不明所以跟风骂，苏老师不要介意。”
“这很明显是水军。”苏木还了回去，“水军的话，我介意什么？”
“苏老师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苏木其实早就有经验了。
为了提高问诊数据，他也在网上开通了线上问诊，本来评分评论好好的，突然有一天，大规模打低分，说他不负责，态度不好。
后来医院发现去查，发现是触及到隔壁医院的利益，花钱抹黑他。
那件事，以他们医院院长赔礼道歉后结束。
这个规模更大，他不知道孟煜那边怎么样。
“莫科发声明了吗？”
“没有。”刘哲源笑容亮起，“苏老师是担心他吗？”
这个他是谁，不需要过多解释。
苏木没有回答。
刚开始的时候，他或许有种冲动，以及对孟煜不给他发信息的失落生气。
他人都不在那里，他不知道打个电话吗？
苏木不敢主动，更不可能打电话发消息回去。
晋升后，很多事情都交到他手里，忙了一段时间，苏木也没有那么大的情绪了。
“他最近又出差了，这段时间都没有看到他了。”
刘哲源留了好几天的好奇，终于在今天可以得到答案了。
“他不会来了。”
苏木语气很淡，说某些日常一样轻松。
“以后都不会来了。”
“又吵架了？”刘哲源很理所当然想到这一点，“情侣之间有矛盾是正常的，更何况他一看就很直。”
送人还送土味红玫瑰，男朋友生气了也不知道来哄。。
刘哲源没见过他几面，刻板印象就已经存在了。
“好好说清就好了。”
“我们不是。”
“还没在一起？”
苏木看到刘哲源惊讶的表情，心中更烦闷了。
“跟我说说呗，说不定我能开导开导是吧。”
苏木看了眼刘哲源，平日工作咋呼咋呼，一点都不靠谱。
“不需要。”
“我可跟你说。”刘哲源知道苏木是对他的能力存疑，“尊贵的单身人士才是最好的情感军师。”
“鄙人不才，四年间帮助室友脱单十次，五位室友接连找到心仪对象，我可是他们的核心，连聊天、穿搭都是我确定下来。”
刘哲源说起这些，鼻子都要翘着挂油壶了。
“所以，你只是单身到现在？”
刘哲源笑容凝固了。
“你不懂，真正的军师从不上战场。”
苏木只是瞥他一眼，没有再回答了。
刘哲源觉得可惜，大好的吃瓜机会就这么没有了。
他也没多想，开始聊起下个八卦。
“你知道吗？我们科室好像又来一个新的医生，还是国外留学回来的。”
刘哲源不觉得经典科是什么热门科室，资质好的全往这边跑。
“留学的？”
苏木皱眉，他和刘哲源想得完全不一样。
经典科真要完了。
国外留学的一听就知道多半是西医。
西医的来中医院做什么？
“你不知道？”刘哲源想起苏木信息完全闭塞，除了工作事情，其他一概不知，“听说还挺厉害，才25岁就博士毕业，哪个医院都不看，就来中医院，听说以前还学过中医，中西医结合还能给医院来带技术上的突破。”
“这是杜主任的原话。”
刘哲源复述。
杜主任当然开心，相当于自己的班上来了个学霸，这个学霸指定要来这个班，怎么可能不高兴。
只是……
这个描述，他越听越觉得像一个人。
“新医生好像昨天就来了，好像和胡医生不太对付，一来就给他一个下马威，看得我爽啊。”
“他叫什么？”
刘哲源没想到苏木还主动询问别人的信息，他回想，慢悠悠说：“他叫……”
“余……辙。”
“咚咚咚。”
办公室门被敲响。
门口站着一位医生，那相貌是机场的男生。
纯白的头发被染回黑色，可这样依旧掩盖不住他的痞气。
他抱着手，深深看着苏木，他弯眼笑，青春的活力扑面而来。
“好久不见，小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