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轻轻皱了眉。
“不是要去见患者吗？”
“对的，他就在附近。”
孟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认真，苏木相信他的话。
等到了湖边，孟煜停下来了。
他一直点开手机屏幕，似乎是在看时间。
“他还要一会儿，你等下。”
“嗯。”
苏木等个几分钟还是可以的。
只是他有个疑惑：患者见面怎么不去医院？
紧接着，他自己想了想。
可能是因为产品还不能示人，遇到的问题不能闹太大了。
苏木看着外面的景色。
这已经到了大洲湖内部了，苏木能听到其他地方人群呼喊的声音，这一块反倒空无一人。
孟煜跑过来就用了将近一小时的时间，苏木等的有点急了。
“是在路上了吗？”
他明天还要赶回去过元旦。
“在了。”孟煜看到苏木有些焦急，“我让徐寻问问怎么回事？”
“嗯，尽快快点。”苏木提醒，“如果病重的话，不能拖。”
早发现早治疗。
“嗯。”孟煜含糊应着。
快凌晨了。
苏木看了会手机，很多人都在等待零点的到来，不仅如此，那边的呼声也愈发高亢了。
苏木清晰听到他们统一的倒计时喊声。
“五。”
苏木看着被灯光照映的湖面，波光粼粼。一片片雪花开始落下，在灯光下，变换各种颜色，缓缓落入地面、湖面。
“四。”
苏木听到身后孟煜接电话的声音，可能觉得吵，边说边往远处走，他听不到内容。
“三。”
起风了，风轻轻吹着他的外套和围巾，苏木往围巾内缩了缩。
“二。”
苏木感受到自己被人在后抱住，动作温柔，他转过身，和孟煜对视上。
“一。”
苏木眨了眨眼，看到孟煜往前，只能看到他凸起滚动的喉结，他额头一暖——孟煜亲了他。
“跨年快乐。”
孟煜在他耳边轻声说，相同的一句话，孟煜的声音格外明显。
苏木心跳加速。
“砰！”
心跳声融在了烟花，一起炸开。
雪花轻缓飘落，衬得烟花热烈，颜色绚烂，在黛蓝色天空下，无比显眼。
苏木感觉胸口一沉。
他低头。
是金镶的项链，上面只镌刻了一个字母。
M。
苏木扬了扬眉，看着孟煜：“你的名字？”
“是苏木的木。”孟煜低头望着苏木，烟花在他的眼中盛开。
苏木下意识推辞。
“太贵重了。”
“当是你帮我的谢礼。”孟煜制止了他的动作。
苏木挣脱不开，也放弃了。
毕竟他已经坦然接受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孟煜钱多人傻，要做正事了先给糖。
看来今晚，他回去难逃一劫。
他和情人相比，还真没有区别。
“谁好人项链缩写是最后一个名字。”
苏木嘀咕，即便如此，并不妨碍他身体做出诚实的反应，他摆弄项链没有撒手。
“在我们猫妖，送礼物是这样。”
孟煜笑着解释，烟花照耀，他手心还有另一条项链。
上面刻着——
S。
苏木的苏。
苏木被这个礼物惊喜砸了下来，注意力完全被转移，缓过神来，来到这儿的原因浮现在脑海中。
“所以，没有所谓的患者？”
苏木早就意识到这个原因。
按理来说，他会很愤怒，现在一看其实心里没有那么生气。
苏木没有表现出来，语气凶巴巴。
“有。”
孟煜没有否认。
苏木惊讶，他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的嘴硬，没有反驳。
或许前面让他焦急只是为了跨年，苏木先是松口气。
至少自己的技术还是过关的。
没有因为自己的失误造成动物的痛苦。
说有生气，也有点，但很奇怪的是，面对孟煜时，苏木竟然生气不了。
他好像在自己无意识的情况下，真的比自己想象的要陷进去许多。
连底线都放低了。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趋势。
苏木脑海在天人交战。
他和孟煜看着烟花秀完成，他们没有说话，静静的。
苏木很久没有看过烟花了。
这么正式的，上次还是自己小时候，除夕夜，他父亲带着他放着各式各样的花炮，那次，父亲对他格外宽容，甚至还会笑着摸他头。
平日的他，一直都很严肃。
让小苏木不敢靠近。
那一晚，小苏木睡不着，从窗户看到了各家各户放的烟花，一次又一次，炸开时像朵花。
孟煜侧头望着苏木，苏木仰头，专心致志看着烟花盛开消失，白雪落在他的帽子上，围巾上，衣服上，苏木无所知。
白雪的衬托下，苏木皮肤白皙，坚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太冷的缘故，鼻尖发红。
一朵雪花飘啊飘，落在苏木的睫毛上，孟煜下意识想伸手，停在了半道，苏木睫毛颤了颤，雪花由此又落下。
孟煜感觉自己身体更热了。
他和苏木距离极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中药味，和他人一样，让孟煜觉得安宁。
孟煜指间动了动，想就此握住苏木的手指，他也这么做了。
烟花的光芒照射在两人身上，明明灭灭，孟煜连呼吸都轻轻屏住了，似乎怕这点动静惊动了苏木，右手也极缓的速度靠近苏木。
明明只有几厘米，孟煜感觉过了几个世纪。
只是，在几乎要相贴的时候，孟煜停住了。
他害怕苏木会抵触，会挣脱，拉远他们的距离。
孟煜看不懂苏木对他的态度，忽远忽近，他会接受他的好意，但也会拒绝他的进一步靠近。
明明他对于情感这么敏感，依旧猜不透。
孟煜回想起几个月前，苏木那冰冷的眼神，跟他说。
“我们不就是炮友吗？”
这句话就像是蛊毒，一直缠绕在孟煜的心间，只要他有不合时宜的想法，就会一遍又一遍警告他。
孟煜的手退了回去。
他应该有炮友的觉悟。
烟花秀只有半小时，苏木感觉到肩膀一沉，孟煜蹙眉闭眼，似乎很难受。
“孟煜？”
苏木察觉不对，立刻碰了碰他的额头。
烫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