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霍格沃茨的这一年的夏天比往年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漫长,城堡外的树坚持了好久,才终于脱落了叶子。在天气褪去了炎热,慢慢温凉下来的时候。高年级学生也没有心情欣赏窗外的美景,他们匆忙的身影穿梭在教室,礼堂与图书馆之间。在面对即将到来的终极巫师等级考试,如果要想从事感兴趣的职业,必须在指定的几门课程上取得O 的成绩。比如毕业后如果想要从事医疗工作,有很多地方机构(比如圣芒戈)要求在草药学和魔药学上取得O,变形课和魔咒学至少要拿到E。

  蒂娜经常在宿舍看到黛西皱着眉头翻着堆积在床上的厚厚的书本,咬着羽毛笔,若有所思。她的表姐,也就是《唱唱反调》的记者,特瑞娜似乎希望黛西跟着她从事报社工作。但是黛西曾经在魔法史上拿到不理想的成绩,这对她在这方面的就业造成了一定影响。

  “我想做点有意思的事。”黛西在床上盘腿,对着蒂娜说道,“比如去做专业探险运动员。”

  “特瑞娜只有你这么一个表妹,她不会让你这么做的。”蒂娜说道。

  “…….她可管不着我。”黛西说道,“ 一从霍格沃茨毕业,我就是自由的了。”

  “我可不怎么想,特瑞娜洞察力很强,她可以揪出来,无论你躲在哪里。”

  “啊,话虽如此。从事记者职业可真是无趣。”黛西皱了脸,“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蒂娜。”

  “我不知道。”蒂娜突然想到了阴魂不散的赫普兹巴,她的母亲意识不清,赫普兹巴被认定为她直接的监护人,想到这里,她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寒战,她觉得赫普兹巴一定会干预这件事。

  傍晚,蒂娜坐在图书馆的窗边,霍格沃茨外墙上蔓爬的藤枝触须伸入窗内,窗外夕阳淡淡的余晖洒在桌子上,在空白的羊皮纸上铺上一层淡金色的光芒。蒂娜手中的羽毛笔点着羊皮纸,她托着腮,仍旧在想着这件事。

  费奇成绩优异,他曾和她说过,他毕业后会去魔法部工作,他的父亲在那里担任一个重要的职务。

  蒂娜想到了汤姆,他在列车上意气风发的样子让她觉得无比讽刺。

  斯莱特林大多数的孩子都以继承家业为主,在那样的环境中,未来对于出生于孤儿院,内心却十分骄傲的汤姆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挑战,她不是看不出来汤姆刻意地结交的那些人,他们的家庭大多都是在魔法界有着一定影响势力。汤姆打着“斯莱特林后裔”的噱头,用自己的人格魅力以及力量征服了他们,无非也是对于未来道路的一种谋划。

  只是那些斯莱特林学生也不会想到,他们所崇拜的,所跟从的,不过是一个从孤儿院出来的有着污点过去的孤儿。

  图书馆的落地钟敲响了六下,沉闷的钟声回荡在空气中,透过耳膜在蒂娜的耳中“嗡嗡”作响,一阵风从外面飘过来,掀起了蒂娜脸庞的头发。她深吸了一口气,略显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将魔咒书捧着怀里起身离开。

  图书馆里很安静,大多学生都在低头翻书或者写论文,图书管理员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他的年龄几乎和一本年久的书一样古老。他坐在靠近角落的地方,翻阅着报纸,他的眼镜戴得很低,低垂至鼻梁下方,他的一双细长的眼睛往上翻,他翻阅报纸的动作很慢,是因为他大多的精力的花在监视学生上面,无论哪个学生想要把书架上的书带出都,或者想溜进禁书区,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蒂娜捧着书往书架走的时候,他的视线就粘在她的后背上。她把书本塞回去的时候,老头才将目光从她身上脱落下来。

  图书馆的书架处,一排排书架错综复杂地摆放着,似乎是杂乱而无章。光线似乎很难透过层层的书籍将这里照亮。

  “啪嗒。”两排书架延伸开来的深处,似乎传来了书本掉落声。

  蒂娜将视线落在两个书架之间的深处,即使无法看清什么,她似乎感受到了另一种气息。

  她将手扶在书架的厚厚的书本上,慢慢地朝里面走去。一股陈旧的书本味道弥漫开来,带着不见天日的阴暗潮湿的味道,越靠近里面越感到阴冷,光线无法到达的部分就像一个黑色的空穴。这里再进去,就是禁书区的位置。

  蒂娜停了下来。

  是她弄错了吗。

  她呼了一口气,慢慢地往后退着。两瓣冰冷的唇贴在她的耳边,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带着轻笑的意味。

  “是你自己进来的。”

  蒂娜的脊背一僵,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胳膊一紧,一双手揽住她的腰顺势一带,她被拽了过去,一个旋转,后背抵在书架上。那人用抵住她的腿,让她无法动弹。

  “汤姆。”即使看不清眼前的人,蒂娜依旧知道他是谁,她压低了声音略微恼怒地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觉得呢。”汤姆没有正面回答她,他的身躯朝她压过去,他们贴得很近,尤其是当少年低了头靠近蒂娜的脸时,两个人的呼吸声交杂在一起,在安静的周围显得格外明显,“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守护者今天怎么没有看好你,让我有机可乘?”

  汤姆说着凑近了她的唇边,他的气息落在她的唇上,带着暧昧的挑逗意味。

  蒂娜的脸上一阵燥热,她伸手想要推开他,她的手顺势被少年抓住,握在手里细细地磨砂着她的手指。

  “费奇今天有事,”蒂娜直视着他,“你呢,汤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可不是交易。”汤姆嘴角扬起微笑,“即使你回答了我,我也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蒂娜也客气地一笑,“那么就请让我回去。我对你的事不太感兴趣。”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另一只手慢慢地滑向口袋。

  “你在找这个吗。”汤姆垂着眼睛,盯着她略微躲闪的目光,举起手中的魔杖,当着蒂娜的面,他将她随手一抛,丢在不远处。

  蒂娜涨红了脸,“你!”

  “不要生气,蒂娜。”汤姆放慢了语气,他唇边的微笑并未褪去,他看着她,神情柔和,“我只是,想要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里德尔先生。”蒂娜说道。

  “我找你?”汤姆好笑地说道,“明明是你自己走进来的。”

  在汤姆的眼里,蒂娜就是那种又蠢又有好奇心的獾类动物,明明不自量力,还要一次又一次地接近他,想要破坏他的举动。

  蒂娜没有说话,两个人陷入了沉默。蒂娜知道汤姆一直在注视着她,然而这样的沉默令她不寒而栗,她偏了脑袋。

  然后她听到汤姆轻笑一声,在光线暗淡的环境中,她只是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无法观察到汤姆的表情变化,以及细微的动作。出乎她的意料的是,她听到汤姆格外严肃的语气,“我想和你讨论重要的事,蒂娜。”

  她刚想回答什么,她感觉到自己的校袍衣角被掀起,汤姆的手如同一条滑腻的蛇一样探入,同时汤姆的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如果被外面那喜欢监视的老头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那一定会是十分有趣,你说是吗,蒂娜。”

  蒂娜张嘴朝着汤姆的手指死死地咬了一口,汤姆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他没有因疼痛而感到愤怒,反而将手指上冒出的血珠放在唇边轻轻吮吸了一下。

  “你的挣扎很有趣。”汤姆说道,他带着蛊惑的声音在蒂娜耳边响起,“……你没有想念那个晚上吗,蒂娜。”说着,他意有所指,“还是说,之后很多个寂寞的夜晚,你都再也无法入眠。”带着挑逗性的话语让蒂娜羞愤地红了脸。

  “你令我感到恶心,汤姆。”她压低了声音说道。

  汤姆并没有恼怒,他微微一笑,低头以蜻蜓点水般的方式亲吻着她的唇瓣及嘴角。

  “让我想想,如果这个时候,你的那位卡卡洛夫先生知道我们在这里做什么……”

  “他会杀了你。”

  “如果他知道我们过去的事,你觉得他会杀了‘我’,还是,杀了‘我们’,嗯?”

  蒂娜没有回答。汤姆接着说道,“虽说你总是想要阻止我,可是却也是间接地帮助了我很多事。我还没有好好地感谢过你,亲爱的……蒂娜。”

  “不必了。”蒂娜说道。

  “不要生气,蒂娜。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好好地聊了。”他低声说道,“ 无论是为了阻止什么,只要是不断刻意的接近,就很容易化为一种潜意识的迷恋。一次,两次,我可以说这只是意外。可是已经过去六年了。难道你还不承认什么吗。”

  蒂娜脸色不太好看,她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汤姆抵住蒂娜,蒂娜的身体一僵。

  “不…..不行,这里是图书馆!”蒂娜难堪地颤抖着肩膀,“汤姆!”

  “这里不行,也就说,其它地方可以?”少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他说着搂紧了蒂娜的腰部,“那天……你也很享受,不是吗,蒂娜。”

  “汤……姆。”蒂娜咬牙切齿。

  汤姆黑珍珠似的眸子变得幽深,“要记住,你无法阻止我,任何事。只有我自己的意志才能操控我自己。”

  他在她的唇上落下温柔的一吻,松开了她的腰,“ 今后我们见到的时间将更少了。 ”

  “你要做什么。”蒂娜趁机问道,

  汤姆微微一笑,他修长的手指替蒂娜整理好衣服,“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你不觉得那是一个诱人的职位吗。”

  “你想要申请霍格沃茨教授?”蒂娜暗自心惊,她从未想过野心磅礴的汤姆想要做一个教授,或者说,她不相信汤姆只是单纯地想要教授这个职位。

  “教育是很好的洗脑方式。”她想起了阿布拉克萨斯曾对她说的话。

  汤姆自然不知道蒂娜在想什么,“想要申请这个位置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阿芒多很欣赏我,除此之外,邓布利多是重要的审批人。”他说道,“但是没有人比我更适合那个位置。我在黑魔法防御上的天赋无人能及。”

  面对汤姆的自负,蒂娜刚想说什么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谁在那里捣鬼! 我警告你们快点出来! 不要想打禁书区的主意!”

  “真是遗憾。看来是有人不愿意我们再聊一下。”汤姆说道,“不过,见到你很高兴,蒂娜。”他露出暧昧的笑容,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没有做丝毫留恋。

  蒂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弯腰捡起了被丢弃在地上的魔杖。随手飞快地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

  “你在这里做什么!”图书管理员老头出现在她身后,紧紧盯着她。“只有你一个人?我明明听见两个人的声音。”

  “抱歉,我只是在寻找一本书。”她扬了扬手中的书,“至于你说的两个人的声音,我也感到惊讶,因为这里一直只有我一个人。”

  她说完,将书夹在手肘下,从老头身边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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