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一轮比试

  燕炽第一次意识到为了所谓的人设去强撑,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

  宗门大比开始前的那几天,段延亭几乎只会在两个地点停留:一个是方便他练剑的院子,一个则是平时打坐歇息的床榻。

  燕炽作为表率,也只能这样陪着段延亭度过了难熬的三天。直到宗门大比开始,他才松了口气,并且日后再也不想和小师弟住一道了。

  …………

  又是一夜未眠。

  暖日升起,燕炽身着一袭黑色长袍,靠在窗边望着树梢滚落的一滴水珠,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君汶剑,片刻之后若有所感地望向了段延亭的方向,恰好与那双清凌凌的眼睛对上。

  段延亭早已停止打坐,安静地看了他不知多久。

  燕炽略微惊讶地盯着他,而后移开视线:“师弟,今日便是宗门大比了。”

  段延亭不说话,等待他的下文。

  燕炽直起身,松开一直摩挲的剑柄,郑重道:“我会一直看着你,你尽力就好。”

  段延亭挑眉:“师兄觉得我实力不济?”

  “我从未这样说。”燕炽给了他一个“你别老多想”的眼神,继续道:“但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获得不错的名次,这样就能去秘境找到心仪的剑。”

  “我会的。”段延亭话锋一转:“话说,我从未见过师兄穿过黑色的衣服。”

  段延亭的视线落在了燕炽随意搭在窗边的衣角——那处衣角已然染了窗外露水的湿意,使得他整个人的气质和以往比较起来都要不同寻常。若说先前燕炽穿白袍颇有几分仙人入世的疏离脱俗感,现在的燕炽更像是心思莫测难辨的掌权者。

  “因为要比试,所以才换了身黑袍。”燕炽顺着段延亭的视线将衣角扯了扯,手指拂过的地方恢复了原来的干燥整洁。

  段延亭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倒是燕炽打量着段延亭身上的白袍,思索片刻从纳戒中取出一套黑色的衣袍丟向了段延亭。

  段延亭一惊,下意识接住。

  “这衣服你换上。”

  段延亭打量着手中的衣物,入手触感柔软服帖,袖口为了方便行动做得略窄了些,边缘领口绣了些精巧的暗纹,若仔细看还能发现这上面绣的其实是咒文。

  没想到这也是一件法衣。

  段延亭对衣服颜色没什么好挑剔的,刚好他也需要样式简单、方便行动的衣服,便将衣服随意放在床榻上,将手伸向腰间玉带,下意识就要脱掉外袍。

  等等,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段延亭突然停下了动作,下意识回头,注意到燕炽那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的视线。

  他脸颊的肌肉紧绷了一下,扯出一抹别扭的笑容:“我要换衣服了,师兄怎么盯着我看?”

  “我想看看你这三日勤加修炼是否有成果。”燕炽像是要看穿段延亭衣衫下的躯体一般,神情专注而认真,但半天没等到段延亭动作,疑惑道:“师弟你不脱了?”

  段延亭捏着腰带的手一紧,忍着抽剑的冲动,做出一副腼腆的神情来:“大师兄,你这样盯着我,我实在没办法换衣服。时候不早了,我们不能因此错过比试,不是吗?”

  燕炽看出了他眼底的窘迫和烦躁,见好就收,拿走剑就往外走:“那师弟你动作快些,我在门外等你。”

  段延亭见他离开,才动作麻利地脱下衣服,换上燕炽留下的黑色衣袍。

  出乎意料的是,衣袍的尺寸刚好合身。

  段延亭将头发全部束起,用燕炽赠他的簪子固定中,推开了房门。

  燕炽回首望着他,眼中只剩下惊艳和感叹,而后转变为复杂,只是这些情绪在他一个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师弟很适合黑色。”

  段延亭的长相并非清冷疏远,也非夺目张扬,更多的是一种内敛而略深沉的类型。原先着白衣只觉得寡淡,现在看来还是黑色最合适不过了——既与他的外貌气质相符,又不显得寡淡。

  就是越看越觉得像是个心思深沉的反派。

  段延亭不知燕炽心中在想什么,只是客气道:“还是多谢师兄体贴,知我没有利落简单的衣物,还提前替我准备了。”

  燕炽嘴角微不可查地弯了弯,没否认他的话,挥袖道:“走吧。”

  …………

  宗门大比的地点被安排在覃天门的竞天台。各个门派派来的代表都会在竞天台不远处的高楼上观看整场比试,至于参加比试的弟子则在竞天台下观战,等待自己被点名上台。

  燕炽将段延亭一行人领到竞天台下,视线掠过段延亭头上的发簪时,眼神柔和了几分,轻轻拍了拍段延亭的肩道:“师弟尽力就好,不要太过在意输赢。”

  段延亭垂眸:“师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

  行磊在一旁插嘴道:“大师兄可有什么要对我们说的?”

  燕炽动作一顿,眼神疑惑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行磊要他说些什么。

  “行磊希望大师兄能说些鼓励的话。”林如钦觉得行磊太过拐弯抹角,直接道。

  “这样啊……”燕炽低声呢喃了一句,心里憋着点坏,故意语气严肃道:“那行磊师弟须得拼尽全力,别丢了我们祁凛山剑修的脸面。若是打输了,回去可是要受罚的。”

  “啊?不是吧?”

  行磊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指着在一旁看戏的段延亭道:“为何我输了要受罚,他只要尽力就好?”

  燕炽回头看了眼段延亭,继而望着行磊道:“行磊师弟你确定要和小师弟比较?你小师弟尚才十五,而且是第一次参加宗门大比,如何能厉害到一次都不输?”

  别说行磊的年纪比段延亭大了,其实他比燕炽还要大上几岁。

  祁凛山弟子排名从不是按照年龄排,而是以拜师的时间来看。燕炽八岁就被山主带到了祁凛山,自然是比门内大部分弟子要年龄小些。大家敬重燕炽倒不是因为他拜师时间早,而是他确实有成为首席的天赋和才能,性格沉稳可靠,自然会让人忘掉他本身年纪也不算多大的事实。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燕炽收起与师弟们玩闹的心思,指了指不远处的高楼道:“我得去那里了。”

  第一天比试的弟子皆为筑基期,第二天才是金丹期弟子,而此次祁凛山其他长老都没空过来,只能暂由燕炽作为祁凛山的代表。所以他无法和段延亭站在一道,只能去高台上和其他门派的代表一同观战。

  段延亭注视着燕炽的背影一点点远去,收起乖顺恭敬的模样,一眨不眨地盯着竞天台上的一切。

  此次参与宗门大比的都是修仙界数一数二的门派,参加的修士更是各种翘楚。

  就段延亭所知,他们祁凛山以剑修闻名,最有名的就是大师兄燕炽,也是此次最有可能成为金丹期魁首的人;覃天门的修士类型则相对综合,既有剑修也有符修,但主要还是以符篆和阵法最出名。

  其他门派段延亭也只是知道个大概,譬如露饮寺的佛修大多锻体,修金刚不坏之身;幻神宫全为女子,多以乐修和丹修为主。

  考虑到公平性,比试初期只允许大境界相同的人交手。为了保证参赛者的体力,筑基期和金丹期的比赛会交替进行。这就是燕炽现在去高楼观战,而非立刻参加比试的原因之一。

  今天为筑基期的第一轮比试,随机抽取十人上台,一柱香内还能站在台上的人就可以进入第二轮比试。

  不过话虽如此,也是存在一柱香后台上所有人都跌下来的情况,毕竟原先和你暂时结成盟友的人,很有可能下一秒就将你踹下台。所以第一轮筛选晋级多少人,完全看个人的实力和对于明枪暗箭的应变能力。

  “第一战——幻神宫尹箬竹、祁凛山行磊……”

  行磊诧异道:“诶,第一战就是我吗?”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主持此次比试的长老继续念道:“祁凛山段延亭——”

  段延亭抬眼,没预料到自己居然也是第一批出场的人。

  “小师弟,走吧?”

  行磊从后拍了拍他的肩:“小师弟,原先没能正经交手,希望一会儿我们能战个痛快!”

  “不了吧,师兄。”段延亭面无表情地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往燕炽的方向看:“我们要是连第一轮比试都没进的话,大师兄应该会提前让逐厄剑见血吧?”

  燕炽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在他们盯着自己时,自然也意识到他们可能提及到自己,微微眯起了眼睛。

  行磊将燕炽这个简单的动作当成威胁,打了个哆嗦道:

  “……说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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