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的如此猝不及防。
关键是在听到通道另一头传来的声音后,付沅和荣夏繁谁都没想到带着“开关”的那面墙,本身也有坑。
这就让人很有破口大骂的冲动了。
付沅也的确很想这么干,但是跌入门内之后,事情的发展速度根本不给他发挥的机会。
暗门裂开的口子并不大,可就是那么巧,刚好足够他跟荣夏繁两个人一齐掉进来。
其实“掉”这个字用得不是特别准确,应该说“滚”,因为这个新的“房间”里没有坑,有的是坡。
这也是他俩没有趁着墙还没合上的时候,第一时间冲出去的主要原因。
至于次要原因,则是感觉那条通道似乎也并不是很安全,这一点,在付沅用余光从门缝里看到一个填满了整个通道的巨大黑影一闪而过的时候,就得到了佐证。
不过他的观察也止步于此。
在瞥见黑影后的下个瞬间,他就被荣夏繁拉进了怀里,之后就是漫长的“骨碌碌”,至于外头又发生了什么,他俩皆是一无所知。
不知道在黑暗中滚了多久,最后两个人是直接滚到底,撞到了一堵墙后才终于停了下来。
整个翻滚过程,付沅都被荣夏繁紧紧护在怀里,也因此在停下来之后除了有些头晕恶心,并没有受到其他伤害。
“唔……搞什么鬼……为什么我总是遇到‘滑梯’……yue!”
捂着昏沉沉的脑袋坐起来,他干呕了两下之后终于觉得胃里舒服了一些。
“幸好这几天我都没有多吃东西……繁繁你怎么样?顺便说一声,我觉得我们现在需要你的火球。”
亮亮珠在荣夏繁拉住自己的时候,好像就脱手掉到了通道里。
而一直在他身边晃悠的那个像吉祥物一样的小火球,也在翻滚的过程中,不知什么时候就断开了操控,像个胆小的逃兵一样消失不见了。
他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土——虽然他并看不见,然后转着脑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虽然他还是看不见。
“繁繁,火呀……”
付沅又招呼了一次,却依然没有等来回应。
这回,他终于意识到出事儿了。
“繁繁?繁繁!荣夏繁!!!”
回答他的依旧是冷漠的回声和寂静的黑暗。
好像连荣夏繁的呼吸声他都听不到了。
连续三个深呼吸,付沅强迫自己冷静,庆幸自己刚刚因为什么都看不见而没有乱走。
他蹲了下来,回想自己刚刚站起来前的所有动线,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往右边摸索着,很快就碰到了一根温热的手指。
“繁繁?”
付沅小声地询问试探,接着就感觉到那根手指微微动了两下,像是在回应他。
嗓子眼里提着的那口气终于顺利吐了出来,付沅腿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喘了两口气后就重新直起身子,手顺着荣夏繁的手指向上摸去,终于摸到了对方的脸。
为了确认没找错,他还来回摸了好几下,直到感觉到一道微弱的热气呼到了自己手心,才彻底放心。
“……你要是,再不松开手……我,可能就要,憋死了……”
荣夏繁的声音突然响起,语速缓慢,声音虚弱,换气次数还多。
不过付沅在听到对方的声音后第一反应是吓了一跳,并没有注意到这点异常。
“你还好吗?”他松开手,在黑暗中慢慢凑到荣夏繁耳边,小声关心道,“你刚刚怎么一直不说话?害我担心死了。”
“唔……我好像不是很好……”
躺倒在地的荣夏繁,说话的声音依然可以用虚弱来形容,只是这一次不像刚刚那么“时断时续”。
“我脑袋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两次,肋骨好像也折了两三根,左腿现在没有知觉,浑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疼……”
付沅在听到“肋骨骨折”的时候整个人都懵圈了,至于后面荣夏繁还说了什么他已经是听不太清了。
“骨、骨折?!你别吓我……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我都没事的啊……我、我……那现在该怎么办?我……对,先想办法出去……想办法……”
“别哭,我骗你的!”
荣夏繁听出付沅的呼吸声不太对劲的时候就后悔了,而在感受到有滚烫的液体滴到他脸上时,整个人更慌了。
“我就吓吓你,我没事!别再哭了,再哭……就丑了。”
他试图通过踩付沅底线的方式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同时还想坐起来证明自己没事。
然而悄悄尝试了几次,又疼又晕的脑袋都无法让他成功完成这个动作,只好退而求其次,抬起手,慢慢找到付沅的脸,想要帮他擦掉眼泪。
结果,他被第二次打手。
“你有病啊!”
带着愤怒和害怕的大喊在他头顶炸开,“没事吓我干嘛!很好玩吗?!”
“我错了我错了,”荣夏繁连连道歉,“我就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这个黑咕隆咚的氛围,没成想你的反应会这么大,真的会被吓到。”
“我才没有被吓到!”
付沅揉了揉鼻子嘴硬,“我也没有哭!我更没有变丑!”
听到付沅的声音重新恢复活力,荣夏繁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他想要捏捏对方的脸颊,可“突突”疼的脑袋让他很难再一次找准目标,刚碰到付沅,手臂就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发现自己耳垂上稍纵即逝的温热触感,付沅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到底怎么了?”
如果真的完全没事,不可能到现在他们还待在黑暗里,那个过分活泼的小火球一定要就跳出来了。
“这次不许骗我了!”
“唉……”
荣夏繁轻轻叹了口气,“你总是,在这些,没用的细节面前,过分敏感。”
因为知道自己“没事”的谎言已经圆不下去了,荣夏繁也就不再提着气说话,重新回复了“时断时续”的模式。
付沅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个改变,就听他没好气地喊道:“你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现在到底哪儿不舒服?!”
荣夏繁避重就轻。
“你放心……我肋骨,没断。左腿,也没事。”
“所以头真的磕到了是吗?”
没有被对方的小花招带跑偏,这一刻的付沅前所未有的冷静和可靠。
“磕了几下?有没有外伤?”
“……呼……就两下,没外伤。”
“那……疼吗?”付沅屏住气,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荣夏繁的脑瓜顶。
“ha……咳,有点疼。”
荣夏繁原本想说“还行”,但身体突然觉得一冷,连忙改口,说了句“中规中矩”的实话。
“怎么个疼法?是木个胀的疼啊,还是混浆浆的疼啊?”
“噗……”
付沅的问题直接把荣夏繁逗笑了。
“你别总跟王琮,学这些有的没的。”
“哎呀,你别管,所以你现在到底什么感觉啊?”
“放心,没有疼得,那么厉害,就是,有点晕,头昏脑涨的。”
一听到“晕”,付沅更紧张了。
“你、你你你可别睡着啊!坚持住啊!你你你能动吗?不行……不行我扶你坐起来?”
“你放心,我现在还不困。”
荣夏繁安慰道,却也没拒绝付沅“坐起来”的提议,因为再躺下去,他也担心自己会困。
付沅“吭哧吭哧”费了好大劲,终于避开荣夏繁的脑袋把人给拉了起来,靠在墙边坐好。
确认人靠得很稳不会倒后,付沅也摸到对方身旁坐下。
“你可千万别睡啊!”
他不放心,每隔十秒钟就要提醒一句,如此有规律导致荣夏繁还真的有了困意。
为了自救,他只好打断付沅的关心。
“别念叨了,要不你,给我唱个歌吧,讲个故事也行。”
“我……我现在没有心情,唱不出来。”付沅皱巴着小圆脸,因为发愁,他现在感觉自己也有点头疼了。
“那算了,”荣夏繁也没勉强他,“你小时候的故事,我也听过不少了。那这次,换我给你讲,我以前的事吧,就是可能,会有点,无聊。”
听他说话费劲,付沅想也不想就要拒绝,准备直接开嗓唱歌。
不过荣夏繁现在对讲故事这事儿异常执着,他根本拦不住。
其实就连荣夏繁自己也不清楚原因。
以前经历过那么多次分别、遗憾和后悔的时刻,因为身份和责任,他都是自己硬挺过去的。
而这一次,他成为了难得弱势的人,在变得可靠的付沅面前,他突然就不是那么想挺着了,非常想把过去那些一直憋在心里的伤痕,给付沅看看。
“由于我母亲的死,我曾经,有段时间,一直很恨我父亲……”
相比于能说会道的付沅,荣夏繁实在说不上是个好的讲述者,无论讲什么内容都干巴巴的,加上气虚的问题,这可能是付沅听到的“讲”得最差的故事了。
但是他还是听得很认真,并且也真的从中认识了荣夏繁的好多面。
他因为母亲的去世而与父亲产生隔阂,所以在母亲去世后得第二年,就直接赌气从王城搬回到了老家一个人生活。
没有长辈陪伴和教导,荣夏繁刚回去的时候是标准的“不良儿童”,和人打架是常态,打碎别人家玻璃或者去偷别人田里的红薯,也都是他的“日常作业”。
还好他有一个很靠谱的邻居婶婶,每天不厌其烦地给他收拾烂摊子,而且这位婶婶还有一个极其乐观开朗的儿子,成为了荣夏繁“不良时期”为数不多的玩伴。
也正是在邻居婶婶和她小太阳一样的儿子的陪伴和疏导下,他才没有因为叛逆而走上歧路。
“他叫,阿诺德,阿诺德·杰里,是我非常重要的,家人,也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预言师……”
这位预言师付沅也有印象,他和勇者小队初次见面社交的时候,对面全靠那位预言师进行外交。
可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荣夏繁队伍里就没有预言师的身影了。
“他……怎么了?”
知道阿诺德是荣夏繁非常重要的家人后,付沅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忐忑,生怕戳到对方的痛点。
“在一次任务里……失踪了。”
荣夏繁没有用“死”这个字眼,因为他一直还心怀希望。
“那是我拿到,你二叔鳞片之后的,事情了……”
讲述还在继续。
接下来的故事里除了有阿诺德失踪的经过,还有荣夏繁和还是精灵王子的王琮相识的过程,以及他那第二把“凡人之剑”,会产生圣光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接提要)
龙崽:我是男龙啊,龙啊!
fufu:你听听,这好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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