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南王府,萧承禹赏着歌舞,正咬过侍女喂到嘴边的一颗葡萄,就见他父王怒气冲冲走了进来。
“出去!”萧阙一声怒吼,众人吓得纷纷退去,只剩下差点被葡萄噎死的萧承禹。
他一脸不明所以,战战兢兢问道:“父王,怎、怎么了?”
萧阙走过去就踹了他一脚,“混账!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萧承禹被踹得撞上榻椅,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指、指使?什么指使?”
“你还装?!”萧阙眼底阴沉,“昨日你才进了大营,今日便那么多人中毒,哪有这般巧合?!分明就是你所为!”
萧承禹愣愣道:“中毒?”
他顿时想起了混进大营的萧径寒---是那疯子干的吧?!
可他没敢说,毕竟人是他带进去的,出了事他也脱不了干系。
“父王,”他连忙喊冤道,“不是我,跟我没关系。”
“不是你还有谁?!”萧阙不信,“昨日只有你带人进出,哪还有别人?”
“我......”萧承禹眼珠子一转,急忙道,“兴许是有人趁我不注意,混进去的,对,就是混进去的!我婻鳳真不知道啊,父王,您信我!”
萧阙目光沉沉地盯着他。
萧承禹的一切都是他这个父亲给的,他这一路回来,也没想明白萧承禹为何要与他作对?
难不成,真不是他干的?
萧阙盯着他许久,警告道:“若查出来与你有干系,本王定饶不了你!”
他袖子一甩,沉着脸走了。
萧承禹瘫坐在地上,心头跳得厉害。他忽然想起在去大营的路上,萧径寒懒懒对他道:“若父亲问起,还请兄长嘴巴紧些,我可不想死得太早。”
那时萧承禹也没在意,反唇相讥道:“父王问我做什么?你自己找死,关我什么事?”
他哼笑道:“说了又怎么样?我想说便说......”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径寒一把掐住了脖子,“唔!”
随行的护卫反应不及,赶忙拔刀出鞘,却又不敢上前。
“萧径寒......”萧承禹血色涨上脸,抓住他的手臂艰难道,“你、你干什么?放开!”
萧径寒慢慢笑了,“兄长不是说,跟你没关系吗?”
他一点点逼近萧承禹,“若我被抓了,我就跟萧阙说,是你逼我这么干的,你不想当世子了,你要做王爷。”
萧承禹:“胡、胡说!”
“只有你有机会带我进去,”萧径寒唇角勾起,“他本就会怀疑,再加上我这个人证,你说,他会不会信?”
萧径寒五指缓缓收紧,一字一顿道:“萧承禹,我不杀你,但你要知道,我随时能要你的命。”
萧承禹忽觉遍体生寒。
春雨楼内,腰酸腿软了好几日的萧寄言终于好了些。
他下了床,打算去跟靳慕说一声,今日就回去吧。
他听闻萧径寒又不见了,也不知出了什么事。靳慕近来也是愁眉不展的,大概心里也着急,只是又不放心他一人在这儿。
他才起身,就听房门一响,靳慕抓着那小倌走了进来。
“公子,”靳慕笃定道,“属下已查清楚,就是他在公子酒里下药的。”
萧寄言:“......”
小倌眼泪汪汪,“公子救我!”你家这人好凶啊,吓死我了!
靳慕刀一拔就架他脖子上,质问道:“为何要害公子?”
小倌冤枉道:“我不是,我没有。”
萧寄言有些过意不去,又不好意思承认,只好劝道:“许是误会,你先把刀放下。”
靳慕不肯放,“他也已承认,是他在酒里下药的。”
“可我没想害他啊,我......”小倌欲言又止,可怜巴巴地望着萧寄言。
萧寄言无奈道:“先放开他。”
靳慕眉头紧皱,“公子......”
萧寄言:“放开。”
靳慕:“可他......”
萧寄言破罐子破摔道:“是我让他下的药!”
靳慕一怔,“什么?”
萧寄言窘迫不已,转开脸道:“放他走。”
靳慕呆呆把刀放了下来。
小倌心有余悸,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靳慕茫然道:“公子为何要......”
萧寄言后悔起床了,至少在床上还能蒙上被子装死---太丢人了。
“我就是......好奇。”
好奇?靳慕更不明白了,若是想知道那药有何效果,大可让别人吃,怎么要自己吃?
“公子好奇什么?”
“我......”萧寄言一时找不到借口,胡乱道,“不要你管。”
靳慕心一沉,垂下眼低声道:“是属下僭越了。”
他说着转身就要走,萧寄言见他这模样,顿时恼了,“你站住!”
靳慕脚步一顿,“公子可还有吩咐?”
“什么吩咐,我何时把你当下人了?!”萧寄言越想越气,自己药都白吃了,腰白疼了,那夜也白哭那么久了!
“混蛋!”他一怒,脱口就道,“那换你吃,你疼好了!”
靳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