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牵丝木偶戏(1)

  他嘟嘴摊手,“起码哥哥还有符纸和飞镖,牌牌连脸皮都没有。”

  扑克牌用手指勾了一下席洲的下巴,“没想到洲洲不傻啊。”打了个响指,一张红心七出现,被手指捏着。

  “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们我的武器了,小玫瑰这么聪明怎么还要问我。”他眼尾一直染着笑意,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一丝改变。

  席洲唇瓣抿成一条线,线下面的脸颊鼓起,本来挺漂亮的脸变成了小丑鱼脸,恶狠狠地盯着他,没有让人感觉到一丝害怕,反而觉得萌唧唧的。

  扑克牌没有忍住伸出手指戳戳他脸颊,戳出一个梨涡,“洲洲这么可爱,小心被坏人拐走哦。”

  说完这个小插曲,开始继续自己的话,“也从一开始便告诉了你们我排行榜排名,若是能猜对——”

  扑克牌故意拉长尾音,将手中的扑克牌递给席洲,“便给你做奖励,反之,洲洲便要接受惩罚,如何?洲洲这么聪明不会临阵脱逃吧?”

  席洲还真思考了一下,对他没有什么坏处也没有什么好处,但一看到扑克牌这笑容,就觉得他就是在欺负自己不懂,故意挖坑。

  跳还是不跳呢?

  扑克牌见他眼神松动,继续加强火力,“我肯定会给你提示,和我打赌不亏的。”

  不需要蛊惑,席洲也会同意,他不惧怕什么。

  “好啊。”

  “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相信洲洲也不是,就口头协议如何?”望着席洲点头,扑克牌摸摸他脑袋。

  “我给洲洲一个提醒,我在你哥哥下面。”扑克牌手指动了一下牌,递给席洲。

  席洲歪头,“给我的嘛?”

  “洲洲不是好奇?今天晚上教你。”

  真的嘛!!

  席洲眼眸微亮,接过,“好啊。”

  扑克牌扬起下巴,继续之前的话题,“猜猜。”他给出的提示很明显,只要理解了那层意思便会猜到,可惜……一般人不会想到那一层。

  除了——

  “作为一个大佬偷听墙角,不符合身份吧。”

  席洲跟随着他的视线向右望去。

  秋纪陶从楼道处出来,看着席洲没有说话。

  扑克牌无奈叹气,语气中有深深的怨念,“人心难测啊,你们这些人就会弯弯绕,像我一样真诚点多好。早就知道秋纪陶站在那里了,就等着和他一起坑我。”失望地抬手打了一下席洲脑袋。

  席洲委屈,“才没有。”脚下出现一个法阵。

  扑克牌眯眼,“可惜,我早就发现了,这个契约第三者无法插入,你所说的答案不会传到他耳朵里。”

  他望着秋纪陶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承让。”

  秋纪陶依旧没有说话。

  “猜吧。”

  席洲皱巴皱巴脸,哥哥下面有好多好多人啊,他哪里知道排名啊?

  “都说了秋纪陶实力真假不知,你怎么不信呢?”扑克牌早就知道秋纪陶偷偷联系席洲,故意给他下了套,在席洲说好啊的时候就启动了赌约法阵。

  “我不知道诶。”

  “那小玫瑰就只好接受惩罚了。”

  在扑克牌说完下一秒,面前席洲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秋纪陶,后者靠立在墙壁上居高临下望着扑克牌,“你要惩罚我什么?”

  扑克牌:“?”迅速望向原本站立的秋纪陶位置,那里出现的是席洲。

  “牌牌刚说的是——”席洲双眼微弯,“承让吧。”

  扑克牌知道自己被算计了,舌尖顶了顶脸颊,鼓起一个小包,被人算计的感受不太好,就像是猜错的牌面,是想让人抹掉的。

  抹掉知情人,那么便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扑克牌起身与他保持一个高度,“如果要惩罚你的话,我这人也不是什么为难人的人。你的真实武器是什么?堂堂第一的大佬不会比我还胆小吧?我可是早早便透露出自己的真实武器了。”

  秋纪陶直起身子逼近他,手中出现一个符纸抵消了法阵,“从一开始你就输了。”

  扑克牌看着脚下法阵消失,赌约失效也不生气,“从什么时候你俩调换的?先别急着回答,让我猜猜,你这么爱护小玫瑰怎么舍得别人与他搭话,从一开始就想在算计我吧?”

  秋纪陶转身走向席洲,“这就是为什么,你在我下面。”语气不冲姿态倒是很嚣张。

  扑克牌望着他背影逐渐兴奋,既然知道自己是谁,那么便应该知道,他这双眼睛可以看透任何戏法。转手,两张卡牌悬浮出现在掌心之上。

  席洲走在秋纪陶身边一直盯着他,后者把手伸到俩人面前,遮挡住视线。

  这个为难不了席洲,握住秋纪陶的手,脚步停下来,逼迫着他也跟着自己停下来。

  秋纪陶眼神漠然地看着他,想从他手中抽出手,后者却突然将自己的手翻转,掌心朝上,冰凉的下巴贴在掌心内。

  席洲的睫毛轻轻地扑闪,如被困在铁链上面的小蝴蝶,翅膀煽动之间带起一连串的火星子,点燃了像是星火链漂亮极了。

  以秋纪陶这个视角只能看到那垂落的睫毛,下巴放着没一会儿,席洲换了一个方向,脸贴着他掌心一下一下蹭着。

  边蹭边翁里翁气说,“哥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想怎么惩罚娃娃都行,娃娃不哭的。”嘴上是这么说的,声音却是抹了浓郁的委屈,细细碎碎的哭腔还未开始演便已经钻入秋纪陶全身。

  他的脸如同一个会行走的软乎的雪绵豆沙,知道无人可以抵挡住自己的诱惑,就专门在眼前蹦跶,恨不得让人一口气吞咽下肚。

  简直就是一个挑战人自制力与控制力的存在。

  感受到席洲说着说着眼泪嗒落在掌心内,手指锁紧,食指和中指捏着他下巴,逼他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

  泪顺着席洲脸庞滑落,像是星星破裂流出来的黏稠液体,星光璀璨让人舍不得破坏。

  秋纪陶望着这一幕舍不得眨眼,捏着他下巴语气生硬,“能看出来我生气,看不出来我应何生气?”

  “亲密接触。”席洲哭得更凶了,“明明就是你的错,是你自己不喜欢,还生我的气!不搭理我。”

  其他人类都喜欢的,哥哥就是不喜欢他,所以连带自己的亲密接触都不喜欢。

  秋纪陶攥得他下巴更紧了些,嗤笑一声,眸子越来越冷,“没想到娃娃挺会颠倒是非。”

  席洲抿着唇,狠狠擦了一把眼泪,就是和他倔上了,“娃娃乖,不敢和哥哥争辩什么,哥哥说什么是什么。”话是这样子说,他偏头就是不看秋纪陶。

  “秋纪陶,差不多行了,小玫瑰哭起来虽然挺好看的,但别这么欺负。”

  扑克牌慵懒地靠在墙边,刚说完话一张符纸甩过来,淡定用一张扑克牌给挡住,爆炸的声音响彻这楼层。

  秋纪陶和席洲身旁出现一张扑克牌阻挡了爆炸声,连一层烟灰都传不过来。

  秋纪陶祭出符纸将烟雾吹散,露出了楼道里面的庐山真面目,楼道两旁都凭空漂浮着一张纸牌,见烟雾消散后飞到扑克牌手中。

  后者摊手,掌心内三张纸牌被他指尖挑起,依次而落又随之而起,像是耍杂技,不过比起杂技来说他的动作更加赏心悦目,懒散随性,修长的手指吸引住了席洲目光。

  扑克牌望着秋纪陶,说话的内容确在谈论席洲,“我只是保护我的小玫瑰顺带捎上的你,如果你非要感谢我的话,那便——”

  “给我虔诚地跪下吧。”扑克牌脸上只是温和的笑意,仿佛在说,我说的只是开个玩笑,信了就是你的不是了。

  秋纪陶脖子微动,俩人对视着,让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玩家一脸懵。

  她们出来的时机太晚,连最后泯灭的那一抹硝烟都没看到,只能靠现场仅有的东西或者人来判断。

  “哇!!!”和苏和雅站在一起的女孩不知道该说她心大还是本身性子使然,也或者是人类天生所带有的八卦气息,伸出手遮挡住自己嘴巴,凑近苏和雅试图分享自己的理解。

  “姐姐,你说会不会这两个男人因为一个男人打起来的啊?”女孩眼睛灵敏地转着,脑海里脑补出了一出狗血的大戏。

  苏和雅将她的话听到心里却没有回答,内心轻笑,首先大佬就不会这么幼稚。

  排行榜第一还是很管用的。起码在苏和雅知道大佬是排行榜第一后觉得他无所不敌,扑克牌不是他不杀,而是不想杀又或者懒得杀。

  秋纪陶眼前出现席洲的模样,他手抬起遮住自己嘴巴,一手把着手腕身子微微向前倾,小腿微翘起来,弯曲贴近大腿根部,凑近自己小小声道,“哥哥不要看别人,只看娃娃!”

  扑克牌手指捂着自己心脏,见自己小玫瑰冲着别人翘个枝芽,还不忘转过头来冲自己做个鬼脸,内心轻笑,真可爱。

  秋纪陶抬手捂住席洲眼睛,将人往房间里面带,剩余人见戏台子都收场了,回到各自的房间。

  “牌牌这里随时为小玫瑰敞开门。”

  “别信。”

  席洲耳畔落下秋纪陶的声音,紧接着蒙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拿开,身子微往他那边一靠,手熟练地把在他揽着自己肩膀的手往下一压,让他搂得更紧。

  眨着干净如新雪降落的眸子询问,“为什么啊?”

  秋纪陶就着这个姿势捏了他脸颊一下,“我不是好人,扑克牌也绝对不是。”

  有些话说了席洲也不会懂,从扑克牌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在挑拨离间。

  只要他和席洲有一方信了他的话一分,之后便会被拆骨入腹,任他啃食着自己血肉。

  只要八分真里掺一分假,那它便是真的。

  惯会玩弄人心,是个会令人小心的对手,但不限于他,秋纪陶谁也不信。

  娃娃虽然好骗,不过他没有给扑克牌机会。

  席洲懵懂地点头,牌牌虽然嘴巴蔫坏了一点但人还是不错的,还要教自己打牌呢。

  “嗷,我明白了!我听哥哥的话,那哥哥……”席洲冲秋纪陶眨巴眨巴眼,双手合十,指尖贴在手背上,拳头冲他点点,“给哥哥施记忆消失魔法,不愉快都忘掉好不好?”

  随后小小张开双臂抱着他蹭蹭,“有娃娃陪着哥哥,哥哥一定会很开心的,娃娃长得这么好看,看着就会开心对不对?”

  秋纪陶捏他的脸,有时候不是自己想惩罚席洲,而是席洲自己就迫不及待将一些事情翻新,翻新就要重提,正好找到了理由。

  “娃娃不是说自己没错?”

  “就没有错啊……”席洲小声嘟囔被秋纪陶听到,威胁性的“嗯”了一声,撇嘴高傲,微扬起下巴,“娃娃犯什么错都可以被原谅。”

  席洲觉得这个表情特别霸气!

  但在秋纪陶眼里就是在撒娇,摩挲着他的脸蛋,这傲娇的小表情,可爱到想让人吞下去。

  确实……

  他眼睛一看你,你说不出来任何责备的话,若是他再给你说句话,想把全世界给他,再过分一点和你有身体接触,你会想把自己献祭给他,供他玩乐。

  这是席洲的魔力也是魅力,只不过现在他还不会利用。

  秋纪陶以前见过一个人,将那人放到现在仍敢说,没有一个人可以经得起他的诱惑。

  是颜值排行榜第一的男人。

  可谁让自己面对的是席洲,他只拒绝不了席洲,就是这辈子做得最脱离性格的事情。

  揉揉席洲脑袋,随口回答,“嗯,我错了。”反正席洲都快变成真正的娃娃了,和他计较些什么?

  殊不知他无意甚至是没有一丝感情的话让席洲傻眼了,眼睛啵灵啵灵像是天上最亮的星星掉下来。

  整个人在身边蹦得如一个弹簧“铛铛铛”的上下晃动。

  席洲转个身面对着秋纪陶,拉着他的手,微微歪头,像森林里面不经人事的小精灵,对人类充满了好奇,凑近他,“哥哥,你刚才在说什么呀?重新说一遍好不好?娃娃想听。”

  秋纪陶:“……选房间。”

  席洲摇晃着身子,满脑子都是……哥哥对他妥协了耶,之前不是惩罚自己就是惩罚自己,一点都没有人情味,不像现在!

  手背在身后,探头探脑地选择房间,地下室有七个房间,看来是一个人一间。

  席洲意识到这个,转身望着秋纪陶委屈巴巴,秋纪陶理解了点头,“随意选,我在。”

  席洲开心了,推开一间房间的门,地面上也有棕红色的毯子,赤足踩在上面特别舒服,边进边打量着这个房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左手边是在墙上打着的棕红色木头书架,上面摆放着一些破旧的羊皮纸书。

  秋纪陶跟在后面大致看了一眼,都是些关于木偶之类的书,走到书桌面前,拿起桌子上摆放的相框,里面是黑白的一张照片,能看出来是两个人,但却很模糊。

  又抬头望了书架一眼,再低头看了眼相框,是眼睛在看向这张照片的时候模糊。还没有来得及想,被席洲一道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哥哥,我想泡澡!”

  秋纪陶立马放下相框走到浴室。浴室在卫生间里面,用木头门阻隔,浴缸也是木头做的。用手触碰了木头一下,从自己空间里拿出一个浴缸放在里面,开始放凉水。

  弄好后,从空间里面拿出一套睡衣放在旁边,紧接着让席洲进来泡澡,自己则是出去继续观察。

  卫生间浴室是一套,在进来后右手边。

  往里面走,左手边是刚才看到的书架,对面是一张柔软的大床,被两旁木头柜子夹在中间,暖黄色调的灯光将床也映成了一个色调,颜色糅合变成了新的颜色。

  秋纪陶略过床走向前方,面前是一块长方形的区域,什么都没有,只有光秃秃的木头所打造的墙壁。

  他向后退了几步让视角更为宽阔,直觉告诉自己这里不对劲。

  ……

  ……

  席洲舒舒服服泡完澡出来,发现秋纪陶在看书,凑过去看被推开脑袋,只见他把书放回原位,拿出一条毛巾。

  席洲知道要干什么,乖乖坐在书架前的凳子上,拿出藏匿在书架里面的镜子,看着秋纪陶擦头发。

  哥哥每次擦头发都很仔细,弄断一根比自己都还要心疼,擦干后还要保养。

  席洲看着头发,突然间奇思妙想,“哥哥,娃娃还想编那个辫子。”

  秋纪陶手上动作没停,表情有一丝凝固,那个辫子?是进来游戏场自动生成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等我学。”

  席洲开心欢呼,“最爱哥哥了!”傻呵呵地乐着,哥哥也是最爱自己的!每次想要什么都会得到!突然瞳孔微缩,语气天真烂漫,“哥哥,有人诶。”

  秋纪陶听到他的话,眼睛透过镜子反射瞥向床边。

  不知名的东西身穿着大红喜袍从天花板上倒吊下来,脑袋朝下和床有一段距离。

  面部怪异无比,唇两边被一道朱红色口脂连接,眼珠子被刻划得活灵活现,微缩瞳孔满是惊恐万状。

  脸惨白如纸,上半部分是哭着,下半部分是笑着,让人猜不透下一秒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或者是一起来。交叠的手置于胸前像是在给他们鞠躬。

  秋纪陶轻声解释了一句,“是木偶。”木偶身体和俩人比起来不过半身长短。

  “木偶?”席洲转头看向床边,发出疑惑的声音后又看了眼镜子,“为什么只能在镜子里面看到啊?”

  秋纪陶祭出符纸让四面八方都幻化成镜子,照着这个房间。

  看清楚这个房间的景象,席洲不受控制地站起来,“他们占了床,咱睡哪啊?”

  原先没有镜子的正常房间在有了镜子后变成了木偶摆置空间。

  花红纸钱遍布床上,轿夫的脚踩在床上毫无变化,尽管他们抬着一个轿子都不曾深陷下去一分。

  四个轿夫身穿着红绿色的喜丧服,似喜非悲,与木偶新郎那喜丧脸有异曲同工之妙。

  秋纪陶正在观察这场木偶戏,感到肩膀被手指使劲一抓,手伸到身后拍拍席洲手腕,“我在,不怕。”

  “哥哥在,娃娃安心,”席洲语气下沉,声音与平常不一样,注意力全部都在木偶上,上前一步贴着秋纪陶,眼睛中的依赖感犹如泡了酒的星星,值得封存回味。

  “哥哥,你有没有发现,你和那些木偶穿得一模一样,比倒吊的那个木偶都精致。”

  秋纪陶目光凝视着倒吊木偶,这点早发现了,刚想上前查看,外面传来一道凄厉的尖叫声。

  听声音强弱程度应该是在楼道,转身拉着席洲走出去。他以自己身着房间做对比,内心有了猜测。

  床上那些木偶在两个人走出去后,“唰”看向门的方向。

  眼眶里面流下血泪,喜丧脸全部变成喜脸,流泪越快笑得越欢,与此同时,脚踩着床垫的位置陷下去一个微不可察的凹陷。

  轿子帘无风自起,灯光照耀下的房间内出现一根根交错的直线,在房间最中心交错叉过。

  密密麻麻地像是铺天盖地的蜘蛛网,而那只大蜘蛛伸出手,玉陪衬得手指开始虚化,无数的线狂舞。

  比起其它线较粗的一根线与其它线路程不同,所去的方向是门口,所连接处也不是墙壁,而是房间的主人。

  “咔嚓。”一声轻响让席洲扭头,看到秋纪陶背后竖立着一柄黑色的剑,莫名想到扑克牌说的那句话,“哥哥,你的真实武器是什么?”

  见过秋纪陶用过飞镖、符纸、剑,感觉什么武器都有,想用的时候随意用。但终归还是有一个最顺手的,也是最厉害的。

  秋纪陶手指微动,卖关子,“猜猜。”

  “嗷呜,坏哥哥!!”席洲哀嚎一声,气愤地想咬他一口!

  “担心我的实力保护不了你?”他能洞察出席洲的心思。学到一样东西不等时间自然淡忘就迫不及待地给别人演示,愚笨。

  席洲突然接受到秋纪陶的审视。

  他眸子不似以前那么冰冷,也没有软化,意味不明地望着自己,唇瓣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没有啊,哥哥最厉害了。”席洲脱口而出,可怜巴巴地望着秋纪陶,仗着他不会让自己太难堪倒打一耙。

  “哥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想保护娃娃了嘛?”席洲眼神腻得一塌糊涂,像一块沼泽地,一旦踏进去就绝无生还。

  现在真的是越来越会了,是故意的还是席洲智商就是盆地,没有变化的余地了。

  秋纪陶比较倾向前者,可又觉得后者不是没有理由。

  席洲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不懂就问,问还不懂。

  他不害怕死亡、也不去争辩什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不会想即将要做的事情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对于死亡没有敬畏心,或者说,不知道死亡是什么。

  秋纪陶捏了一下席洲脸颊,保持沉默,摆在明面上的问题不需要回答。

  “三位女士长得如此美貌,万一磕着碰着了,鄙人担心地面自惭形秽让我们也受累,特此扶了一把,还望原谅我这唐突的行为。”

  三位女士背后分别有不同的纸牌,支撑着摔倒的她们起身。

  苏和雅心理接收能力一向很强,被吓着深呼吸反应过来也就没事了。

  女士自身经历让她不在乎生死,对待这一幕也有些冷漠。

  比较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女孩,“啧啧”两声,眨着好奇的眼睛开口,“那是鬼吗?我还没有见过鬼诶。”

  秋纪陶想询问她们发生了什么,就看到扑克牌走到自己身边。这一次他改变了套路,先发制人将秋纪陶给困住。

  “这对你来说小把戏,辛苦两三分钟,让我和小玫瑰解释一下。”

  望着无数纸牌在自己周围旋转包裹,秋纪陶没有什么表情。

  扑克牌凑近他,抬手打了个响指,一张纸牌被他夹在指缝中,正面是纯黑,冲着席洲翻了一个面,背面是白色。

  他缓缓开口,“空白牌出现是意料之外的错误概率,大概是在17%,在多位魔术师选择抹杀这张牌的情况下,我选择留下,它与每一张牌都是独一无二……”

  席洲努力睁大眼睛,表现得很认真,内心却打着哈欠,牌牌在说些什么东西?听不懂啊!

  魔术师什么东西?

  空白牌什么东西?

  他又是什么东西?

  哦,他不是东西……

  “叮咚……”席洲全部的注意力被扑克牌吸引。感觉身处在冰里正在缓缓下沉,细碎的冰块穿过身体,带来极致的感受。

  耳朵沉静到像是失聪,连空气的气流都被冻结,一片宁静。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在说,“唯有红心有两颗,”

  “一颗在这儿,”扑克牌指着自己心脏位置,“另一颗……”

  他摸摸席洲的头,宠溺道,“我从来不会主动奉上我的牌,唯有你。”

  席洲还没有反应过来,耳边充满了杂音,向周围望了望,发现剩余人开始了交谈。

  秋纪陶不知道何时从纸牌阵中脱身!

  席洲气鼓鼓地走到他身边,戳着他胳膊不悦质问,“早就出来了也不管娃娃!”

  秋纪陶手摸向他肩膀,将他调了一个方向,哄道,“乖,再去聊会。”

  “嗷,好吧……”

  席洲开心地去找扑克牌,后者故意逗他,“小玫瑰太伤牌牌心了,竟然第一时间找秋纪陶。”

  “谁让你说得我听不懂。”席洲实话实说。

  哥哥就不会,哥哥知道他听不懂从来不跟他解释,会让自己选漂亮衣服;睡觉嫌床不舒服能趴在他身上,走路累了有哥哥背着;吃饭烫了有哥哥端着、喂着;给自己放洗澡水洗衣服擦头发,想要什么哥哥给什么。

  但是牌牌!!

  说的话除了在医院贱嗖嗖模仿那次,和说秋纪陶实力没有他厉害,这两次听懂了之外其余都不是很懂。

  “玩可以懂吗。”

  见他拿出牌,疯狂点头,从刚见面牌牌就说教自己玩牌,现在才终于有了实际性。眼睛亮晶晶地冲着扑克牌招手,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

  怕他再废话,揪着他耳朵,唇瓣凑近悄悄说,“我看到你和洲洲一样,是长头发。”

  就在刚刚失去世界的失重地里,他看到了扑克牌的真实面容,可惜现在不记得了,只记得他的头发。

  席洲松开他,见他望着自己,手指在唇瓣上微碰一下,轻“嘘”了一声,冲他眨眼。

  扑克牌被他蠢萌到了,摇头轻笑,真是个不经世事的小羔羊啊,入了游戏场这个大灰狼的口,是会被吞得一滴不剩的。

  ……

  ……

  “和雅姐姐,那些人是谁啊?这里是什么地方?”爆炸声闹剧落下后,三个女人进到一个房间。女孩好奇逮住苏和雅问来问去。

  和雅姐姐表面上看着最冷漠不过,但其实很善良的,刚刚上楼梯她差点摔倒还扶了自己一把。

  而且俩人年龄相仿,只要点燃一点的火星子就能燎原,烧了这无边的黑夜,照亮前方的道路。

  与和雅姐姐在一起那个女士看起来不好接触,特别是对上男士,恨不得上去啃食他们血肉,一点也不夸张。甚至在看向自己时都有一种审视感。

  苏和雅把这里是什么地方,所有的副本和线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告诉两位女玩家。

  她知道这个副本玩家之间自相残杀没有用,只有联手才能走出去。

  “我知道的只是一知半解,真正的线索还是要靠他们。”他们,苏和雅说得非常清楚。

  “女性什么时候才能独立起来,靠自己不靠男人!”许炫嗤笑,语气中充满着轻视与悲哀。

  她不是没有反抗过,说来也可笑,这些反抗都是被同性给压下了。

  向来女性便是低人一等,无数的女人依附着男人而活,从心理、行为上提高他们的地位。

  正因这份想活命的尊崇感才让男人们觉得女性离了自己什么都不是,才不把女性当人看,当做为所欲为任其摆布的泄愤工具。

  晏书察觉到覆盖在自己手背上面的手轻微颤抖,抬头看着苏和雅。

  苏和雅眼神出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抹上了凄凉。

  晏书从她眼神中看出了被无数荆棘包裹的人儿,刺离她皮肤只剩不过三厘米的距离,她不敢挣扎只敢乖巧不动从而保护自己。

  苏和雅抓着床边的指尖开始泛白,深吞吐几下缓解了情绪开口,“有,有人可以掌控男性。”

  可有什么用?她们比男性还要恐怖恶毒,人性都是如此。无论谁掌控这个世界,只要不是自己都觉得不公平。

  许炫见她表情痛苦没有再问。

  苏和雅眼皮轻颤,没有过很长时间睁开眼睛,脸上挂着笑容,开始一个个介绍四位男性,仿佛刚才的事情不曾发生。

  许炫趁着她们说话期间在屋子里找线索。

  现在没有什么危险能给她们喘气的时间,也就任由着她们说话,小女生凑到一起块谈天说地的很正常。

  “镜子?”许炫突然的声音吸引了两位女生的目光。

  许炫把反着放在书架框里面的镜子反过来,摆在柜子上面,从镜子里面看到苏和雅和晏书向这边走来的画面。

  “这镜子怎么是反着?”

  苏和雅走过来听到她的嘀咕询问,“有什么问题吗?”

  许炫比她们多了二十多年的经历,此刻不自觉以长辈的身份自居,“我们比较封建,晚上只要不是墙镜都会背过去,怕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

  苏和雅和晏书对视一眼,她的意思是怀疑,这个屋子里有……

  “啊!!”晏书一声惊呼把俩人都吓了一跳,看到面前镜子里面的画面,顿时觉得寒气四溢,无形钻入身体内,让她们觉得骨头都被寒冰冻着。

  一张脸占满了镜子,待看清楚后,三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以后别大惊小怪的。”许炫说了一下晏书,弯腰观察镜子里面的东西。

  苏和雅拍拍晏书的肩膀,“习惯就好,游戏场就喜欢出其不意地吓人。”

  晏书定睛一看发现里面是个可爱精致的小木偶,反应过来道歉,“叫快了不好意思,刚才看到镜子里面没东西,突然之间有了吓一跳。”

  镜子里面是个身穿着小洋裙的木偶人,仿佛是出现在镜子面前在照镜子,做木偶的人手艺很好,惟妙惟肖地像个真人,后脑勺扎着两个小揪揪,在盯着她们看。

  经历了以往游戏场的恐怖,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许炫把镜子拿起来仔细端详,想看看镜子里面出现的木偶是在哪个方向。不是镜子里面的,刚开始看是没有的。

  当她拿起来之后,发现镜子里面出现了一些不同模样、装扮、甚至于连表情都不相同的木偶人,她们不过五六岁,是正常平均孩童般大小,有些边缘有些只有半张脸一只眼睛一捋头发,却挤满了镜子,多余的好像溢了出来。

  苏和雅一直跟随着她的动作看向镜子里面,看到木偶人本能扭头看向房间内,没有。

  所以镜子要正面朝墙,背面朝她们,是这个意思?

  “咔嚓”一声响,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周围的墙壁包括天花板、地板、床上面等等,凡是肉眼可见的地方全部出现了镜子。

  这下可好了,不需要移动镜子便能看得一清二楚。

  全方位的镜子除了倒映着的三个人的身影,还有很多各型各样的木偶,都是穿着精致小裙子的女性,如万花筒一般。

  “我的天!”晏书感叹这神奇的一幕。

  苏和雅突然皱眉,拉着身旁两个人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

  许炫因为她这一个动作警惕起来,“发现了什么?”

  “这些娃娃在向我们靠近。”轻飘下来诡异的话让人寒毛炸起。

  晏书和许炫盯着镜子里的木偶,发现木偶正在镜子里以一点一挪的速度,慢慢扩大填充着镜子,是在向她们靠近。每退一步镜子里的木偶就带着笑意逼近她们一步。

  直到退至门口,苏和雅忘记了门口长方形状的小台阶,一不小心踩空,导致身旁两个人也一不小心摔倒地面。

  晏书以为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尖叫出声。

  ……

  ……

  秋纪陶了解完事情经过,扭头看到席洲和扑克牌在推火车。

  在自己注视下玩吧,扑克牌的目标是自己,和席洲无关。

  “原来是这样。”扑克牌一心二用,在了解后点头,“镜子照的房间就能看到屋内真实的景象。”

  他眼神里面露出几分兴致,“有意思,回房间可以尝试一下。”

  席洲没什么兴致听故事,拉着扑克牌袖子,眼神充满期待和怨气地盯着他,见他说完话还不搭理自己,重重地拽了几下袖子,表情有些委屈和不情愿。

  为什么不能陪洲洲专心玩!

  扑克牌想揉席洲的脑袋,安慰一下,瞥到飞镖朝这边而来,不慌不忙祭出一张纸牌抵挡,“你刚刚看到了,是小玫瑰先拉着我不放的。”

  知道暂时杀不了对方,秋纪陶不浪费时间。

  扑克牌见席洲还委屈地盯着自己,语气放柔,苦恼地揉揉眉心,“小玫瑰这种眼神看我,叫我怎么受得了。”

  “牌牌不是不想陪小玫瑰玩,牌牌没有小玫瑰这么好运有大佬保护,也没有小玫瑰这么高的颜值,所以只能靠自己了解线索。”

  说完冲席洲投去一个可怜的眼神,“小玫瑰以后可不可以保护牌牌?这样子牌牌以后都能陪着小玫瑰玩了。”

  席洲没有犹豫,转身小跑几步投入秋纪陶怀抱,脸埋入他胸膛,轻轻蹭。手抓住他的手朝自己尾巴骨摸去。

  秋纪陶眉梢微动,虽然没有上到哪去,手下触感却也能感受到形状,身子略微有些僵硬,刚想推开他,手下触感变了。

  变成了毛茸茸的小圆球,自己的手可以包住全部,小尾巴轻扫着掌心内的纹路,跟自己撒娇似的。

  席洲转脸,凑近他耳边说了一句,“给哥哥摸~”摸开心了答应自己请求,也顺带保护一下牌牌……

  他尾音挑到了云端上面,让云都气的撒娇对象不是自己,给周围人心间下了一场酸雨,让他们心都化了。

  他们看不到秋纪陶掌心底下是什么,只能凭着直观思想,没眼看啊没眼看哦……

  秋纪陶听到他这句话将小圆球抓在手中,能察觉出来怀中人身子微颤。手指捏住席洲下巴,逼他离开自己的怀抱。眼睛盯着他,是暴风雨来袭的前兆,连带吐出的文字都是如同冰雹一般砸在席洲脸上。

  “收回去,再有下次给你撕了。”

  席洲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眼神,哪怕惩罚自己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

  “不是要进去看房间?”终原开口。

  苏和雅眼神也看着席洲,待终原开口后才移开。

  席洲看到他们都转身,只剩下自己时摸了下尾巴骨,还以为哥哥喜欢的。

  在之前变回原样的时候,他不是不介意,还摸自己了吗?

  席洲感到下巴沾了冰凉的手指,给自己轻轻揉着,转头看向扑克牌。后者依旧是那副样子,仿佛含笑儒雅的样子被他焊在了脸上。

  “假绅士永远比不过真绅士,小玫瑰品种如此特殊,不是谁都能养好的。”

  扑克牌笑着捏他脸颊,“乖,牌牌一会儿陪小玫瑰玩好吗?”

  “啊!”晏书突然惊呼打乱了这个温情的氛围,“有,有鬼。”

  苏和雅眼神落在前方的镜子里面,顿时全身发毛。

  对鬼的恐惧感是藏在人们心底最久远的历史,无法追溯其源头。

  “她动了!”苏和雅小声提醒,似乎害怕大声说话会惊吓到这个“鬼”。

  在场人目光都凝聚在三个女士敞开的房间内,那面紧贴着墙面上的镜子正好映着——

  席洲和秋纪陶大开的门内。

  在他们视线聚焦的镜子内出现一个身穿着中式嫁衣的女人,红盖头堪堪遮住下巴,红玉镯左右手腕各一个。

  整个鬼如同一动不动的蜡像站在那里,不知道停留了多长时间。趁着众人眨眼的瞬间,往前走了一大截,镜子里的她扩大了。

  不给人喘息机会,又突然紧挨住镜子。

  众人盯着镜子,女鬼似乎是有目标地选择人,悄无声息走到秋纪陶身后。

  秋纪陶祭出飞镖,旋转的飞镖刺向镜子正中心,“咔嚓”。

  镜子以飞镖为中心向四周呈蜘蛛网般扩散,没有一处可以逃过被摧毁的命运。

  “镜子是限制也是通道,她们只有在镜子里并且被我们看到的情况下才有行动的能力。”扑克牌说出来所看到的,联合秋纪陶的动作来看,没错。

  “你打破镜子没有解决源头。”扑克牌言笑晏晏,提醒之间又带着几分嘲讽,大多情绪还是被看戏给占据。

  左手落空,乖巧由自己揉捏的小玩具微缩下巴。

  扑克牌看着空荡的手,笑意如同清风徐来,静静地注视着他一句话不说。

  席洲冲他眨眼睛,歪头,“怎么啦?”

  扑克牌学着他的样子,“你说呢?”语气温和也不胁迫人,就像是温文儒雅的教师在问答自己的学生问题,人畜无害的气质倒是能哄骗人。

  席洲内心清楚但不说,冲他吐了一下舌,做了个鬼脸。

  扑克牌不跟幼稚鬼计较,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人,内心谴责了一句后冲他做鬼脸。

  席洲乐开了花,“好丑哦。”

  “小玫瑰这句话属于人身攻击了,要是你哥哥这么做,会说好丑?”

  哥哥?

  哥哥才不会做!

  作者有话说:

  大粗长嘿嘿嘿,有没有表扬呀~

  许个愿望,想要评论多多~

  有没有人美心善天使下凡的宝贝满足揪揪这个愿望呀,揪揪祝你恭喜发财财源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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