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不是.......羡大夫?”
听得有人唤自己,羡临渊驻足向身后观望。
“羡大夫,真的是羡大夫。”
“是啊是啊,羡大夫真是您。”
“羡大夫,好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吗?”
“羡大夫......”
人群炸开了锅,羡临渊微笑着向排列着整齐的队伍的人群点点头。
赢城看羡临渊对别人热情的样子,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寒冷,冷哼一声,径直向凉棚走去。
早就等候多时的张根生与兰以州见赢城过来,急忙俯身跪在地上行礼。赢城手一挥,命人取好了斗与米粮,开仓放粮。
整条沧州长街,挤满了人,缓慢却又有秩序地向前蠕动着。已经领取过米粮的人,兜着米粮布袋的手颤动不止,这哪里是粮食,这是救命的药啊。
觉察到赢城的情绪不对,羡临渊疾步向赢城追去。寒风突起 ,裹挟了几片冰雪,张根生急忙将赢城请进官衙避寒,自己则立于凉棚,督促分粮事宜。
“怎么了?”羡临渊走进赢城,侧坐在赢城身旁。
“看不出羡大夫还真是受欢迎啊。”赢城挑起自己一缕发丝,在指尖把玩。
羡临渊痴笑一声,“怎地,王爷是吃醋了?”
赢城冷哼一声,面露鄙夷,“你当他们是谁,本王至于与这平民一般见识?”
羡临渊也不与其争辩,一双眼含着笑意望着赢城的侧脸,眼眸里掩映着桃花,柔化了一汪池水。
赢城无聊之际,抬眼看到书桌上展着一卷宣纸,起身走了过去。赢城骨节分明的手不仅拿得起利剑,更是绘得一手好画。研墨沾笔,行云流水。
羡临渊远远的坐着,冬日的阳光带着一丝的慵懒,斜斜映在赢城身上,温暖而又知足。
而这份静谧,终归被无忧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
“打起来了?”听完无忧的汇报,赢城丢下手中笔杆,疾步向府衙外奔去。
羡临渊看着赢城匆忙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了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心不足吃月亮.......”
“公子,有些身强体壮的领过一次还再次折回,官兵不给便抢夺老弱妇幼的米粮,真真可恨。现在城中百姓已然乱做一团,殴打抢掠与土匪有何区别?那些身体羸弱的被踩踏在脚下,性命堪忧......”见赢城走远,米淮将自己在凉棚所见悉数说与羡临渊。
“有无伤者?张根生何在?”
“地上已有多数人蛰伏在地,张大人正在镇压,收效甚微。”
“你去探探情况,万要告知赢城,切勿武力镇压,小心百姓性命。”
米淮应声,转身向赢城寻去。
待米淮退下,羡临渊缓缓起身,走到书桌边,望着宣纸上未完成的一支风雪红梅,拾起笔墨,续添数笔,想借此稳定心绪。窗外日光渐渐移动,停笔搁就,思绪也清明不少。
抬头猛然看见赢城披风未带,急忙搁笔,自衣架上拿过自己的白狐皮裘裹于身上,又拿起赢城的黑色貂皮披风,疾步向府衙外走去,赢城走的急,竟忘记披上,他身上穿的单薄,而今风雪正盛,冻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穿过公堂,行至街道,寻找几番未果,却是碰上了一袭裘衣的兰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