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城瞪着猩红的双眸,眼神涣散地聚不到焦,双手突兀地狠狠掐住羡临渊的脖子,厉声道:“你是不是跟姓洛的在一起?嗯?”
赢城顿时不能呼吸,双手紧紧握着赢城的手腕,“赢城.....你放开....我.....”
“你敢违逆我!”赢城双眸过上一层狠戾,蓦地松开了手。
窗外一片混沌,冰冷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昂扬着枝条的枝叶,毫不畏惧,任雨水摔打在纤弱的叶片上,荡涤掉表面的灰尘。
忽地,风起。
暴雨袭来,混合着闪电,照亮了半方夜空,卷席了叶片。
冬雷在狂风中嘶吼,这片叶如一叶浮舟,随风放逐。
残破,动荡。
聒噪的声响冗杂在这场肆虐的暴风雨中。
羡临渊惨白着脸,指甲深深嵌入了手掌中。
“赢城——”一行清泪自羡临渊眼角滑落。
娇嫩的绿叶随着狂风翻卷,忽明忽暗。
这一夜,风卷残云,落叶四散。
羡临渊昏厥在这场暴雨中,赢城却浑然不知。
狂暴的雨从来不会爱怜娇弱的树叶,荡涤了叶上的灰尘,也打烂了叶的经脉。
也不知过了多久,雨声戛然而止。羡临渊早已不省人事。
空气中满是泥土厚重的血-腥味。
月亮已经悄然落到树梢,偷偷躲到乌云后边。
房外的士兵早已歇下,习武之人的听力本就比普通人敏锐。
这一夜,休息不好的岂止是羡临渊.......
禁军处的男人个个正当年,这场暴雨,令人个个后怕。
这一夜的辗转,不知道会不会把人折腾没了。
天幕刚启,赢城猛地睁开双眼,眼眸中的混浊早已褪去。
“王爷,皇上传您入宫。”
御书房内,赢城负手而立。
“赢城,昨日之事,你有何看法?”皇帝放下手中的杯盏,抬起眼眸,快速掠过赢城脖颈上一抹殷红的抓痕。
“昨日之事,儿臣属实气愤。”赢城冷哼一声,愤然道:“安嫔心机颇深,竟然利用太子妃给皇兄下=药。当日若非是我,中了药的可就是皇兄了。”
“哦?”皇帝挑了挑眉,暗自打量赢城。“你怎么就这么断定安嫔想害的是太子?怎么不曾怀疑太子是要害你吗?”
赢城坦然一笑,“父皇,我有什么可陷害的?当日事发突然,又是在东宫,皇兄不会傻到在自己宫中陷害我。当日人尽皆知我被皇兄带走,一旦出事,皇兄自是难逃其咎。”
皇帝认同般的点点头,心下一松,看来自己这个儿子依旧没什么长进。
“后宫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都算计到皇子身上来了。”说着,话锋一转,“沧州是你的辖区,疫情致使饿殍遍地,你这两日就动身去平了饥荒吧。事成之后,父皇自有封赏。”
“是。”赢城俯身行礼,出了御书房便直奔禁军处。
窗外暖阳慵散,驱散了冬日的严寒。
待羡临渊醒来时,已是午时,身旁的被=褥早已凉透。
昨夜的疯狂跃然眼前,阳光投射到他的幽深的瞳孔里,羡临渊双手撑床,想要下=床=清=洗一下身子,却发现腰=部和双=腿竟使不上一丝气力。
看着床单上斑斑点点的血=污,身子又着实黏ni的紧,羡临渊强撑着挪动了两下身子,斜靠在扶枕上,饶是这么简单的动作,也累的额头蒙上一层细汗。
侧耳听着窗外愈发响亮的操练声,羡临渊轻轻叹了一口气,也不再挣扎着起身,出去也只怕是遭人异样。这五年来,虽说他早已习惯,但不意味着他不在乎,索性任由手臂垂在床沿,疲倦的合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处所的大门蓦地被人推开。
“醒了?”声音在耳畔炸开,熟悉的气息灼红了羡临渊的耳尖。
“嗯,”羡临渊的声音里尽是慵懒,“去哪了?”
“父皇叫我过去问话。”赢城故意用鼻尖在羡临渊耳畔摩擦,惹的羡临渊一阵颤=栗。
“结果如何?”
“还能如何,人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只是试探我是否怀疑太子而已。”赢城用鼻子冷哼一声。
“那你怎么答的?”羡临渊抬起双手圈住了赢城的脖子。
“自是顺他心意,只当他六儿有勇无谋罢了。”赢城伸出手,勾住了羡临渊的下巴,嗤笑道。
羡临渊扬起头,在赢城的嘴角烙下浅浅一吻,皇帝偏爱太子,此番问询不过是窥探赢城想法,怕赢城未来伺机报复太子罢了,二人都懂的。
“你怎么还在这?昨天不是嚷着要回医药铺么?”
“见你没回来,就想着等等你。”羡临渊太清楚赢城是什么样的人了,自私又偏执,若自己当真走,怕不是要把他的医药铺子拆了。
“真听话。”赢城勾起嘴角,“只要你乖乖听话,本王自会好好疼你,你可比妓=院的男=妓诱人的很。就是这张脸,啧,别天天这么严肃,本王或许会多在东院宿上几天。”
闻言,羡临渊强忍着身体上的酸痛,对着他努力扯出一个含蓄的笑颜。只要赢城高兴,他做什么都行。
赢城伸出手,捏了捏羡临渊的脸,满意的滑过自己在羡临渊锁=骨上留下的痕迹,翻身上=了床,将羡临渊拥在了怀中。
“今早起得早,再睡会。”
羡临渊向赢城脖=颈处靠了靠,汲取着他贪恋已久的熟悉的味道。
“嗯。”
其实赢城很好哄,在羡临渊的眼里,赢城就像一只躁动的狮子,只要顺着他,他就会高兴。这五年来,羡临渊一直都是如此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