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逢的微博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时间网上众人哗然。
有薛逢的梦女坚持这只不过是哥哥对妹妹的普通关爱, 路人嗤笑一声:“你家好哥哥会给自己妹妹讲情话?”
“你从哪个字里看出来这是情话的?”
“这一看就是妥妥的告白啊,眼睛不瞎都看得出来的吧?一般男的能拍出这么深情的照片吗?”
“你还别说,虞微这张照片比她工作室发的那些要好看多了。”
“那这不就是□□吗?”
“这应该不至于, 你网上搜一下, 他俩算是重组家庭,没有血缘关系的。”
“我还是不能接受,恶心!”
网上众人对这段豪门恋情报以极高的吃瓜热情,恨不得把薛家祖上十八代都给刨得干干净净,势要扒出点劲爆的小料来。
虞微被迫又在热搜上长住, 秦姐看着这波不要钱的流量笑得合不拢嘴恨不得把薛逢当做财神爷供在老板办公室里:
“哎呀你是不知道现在要上一个热搜少不得要二十来万呢,你哥送的流量我们不要白不要。”
“对了。”秦姐不愧是金牌经纪人, 八卦嗅觉十分敏锐,“你和你哥之间, 有没有第三者啊什么的,大家喜闻乐见的八卦,稍微放出来也没什么关系嘛。”
虞微心说哪里来的第三者,大半个娱乐圈在我哥眼里都是第三者。
这话她说不出口, 只觉得自己的演艺生涯如履薄冰。
一边的罪魁祸首完全不觉得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跟网友大战三百回合, 坚决拥护自己的恋爱自由。
网上舆论一开始还是一边倒地辱骂这行为简直是伤天害理罔顾人伦甚至恶意揣测是虞微为了得到薛家的财产故意勾引一起长大的哥哥,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薛公子就不爱听这话。
他现在已经深谙粉圈各种黑话, 切小号和自己的梦女以及虞微的黑粉,各种吃瓜不嫌热闹的路人大战八百回合,真不知道薛公子百忙之中是从哪里还修炼了这般八爪鱼的技能。
虞微一个饿虎扑食趴到了薛逢的背上, 气得露出一口雪白牙齿要咬人:“都怪你!现在我要被人骂死了。”
薛逢反手轻松把人扣住, 总算从屏幕上抬起脸来,把手机递给虞微看, 语气里透着点得意和理所当然:
“我知道你们平时都会买水军,我也替你买了,谁要是再不长眼就让官方把他们号封了。”
虞微一听顿时汗流浃背,她捉过手机,看着上面清一色地“太配了,天作之合,早就磕上了”云云,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
“哥,哥哥,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
薛逢眨着一双很无辜的眼睛:“怎么了?”
虞微默默地捂住自己的脸:“该死的资本。”
想不到有生之年自己也是当上一回资源咖了。
薛逢十分理直气壮:“别人买水军是为了抹黑对家,我只是想澄清事实,不行吗?”
他很是得理不饶人地缠着虞微:“难道你觉得我们不相配吗?”
行,当然行,您是金主爸爸自然怎么着都行。
年假结束又要赴米兰拍戏。
薛振山和虞静雪看起来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家里两个倒霉孩子闹出来的糟心事故,人到中年,就是容易操心一点有的没的,这下两小孩内部消化了,相亲是用不着了,婚礼却可以提上日程。
薛振山茶杯“啪”地一声拍在桌上:“别的我不管,一定要在国内办一场,好好的跑到国外去做什么?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哪里有在家里办的阔气舒服?”
虞静雪表示同意:“到时候亲朋好友来的也要方便。”
虞微最怕操心这种细枝末节,她全部的脑细胞都用来琢磨拍戏了哪里能分神考虑这种事,当即先走一步,毫无愧疚地留下薛逢一对二舌战爹妈。
最终敲定了举办两场,一场在国外由小夫妻自己操办,另一场办在国内,薛振山和虞静雪全权负责。
夫妇俩自己当年结婚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上心,势要做的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免得让别人看了他们家的笑话。
这些事情虞微就不知道了,薛逢让她安心拍戏,到时候只需要做一个漂亮新娘就好。
后面说着说着,语气里就不乏酸意:“我在国内为婚礼忙得焦头烂额,不知道虞小姐在拍吻戏的时候能不能想起我。”
虞微这剧少不得要有亲密戏,虽然不少都靠着借位,也足够某人醋到变形,恨不得贴身二十四小时守着,生怕虞微看见什么妖艳贱货。
虞微黏黏糊糊地哄着人,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往外丢,好不容易让男人心情稍霁,却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薛逢立时警觉:“你感冒了吗?”
虞微这会儿只穿了件雪白吊带绸裙,裙子衣料轻薄,里面连暖宝宝都贴不得,只能靠一副铁打的身子骨硬抗。
虽然米兰的冬天算不上多冷,但还是冻得虞微露出的肩头都被冻得发红。
“没,没有啊。”虞微下意识发怂,刚想辩解几句,又冷不防一个喷嚏。
薛逢声音严肃了:“虞微?”
“蒲公英飘进鼻子了,等,等一下——哈湫!”虞微当即挂掉了电话。
当天晚上薛逢风尘仆仆地赶来米兰。
其实他根本用不着这么谨慎,区区感冒,哪里不能看,偏偏薛逢过分关心,总觉得不在身边照看着一个小感冒就要恶化成不治之症,非得亲眼看着才行。
虞微晕晕乎乎地躺倒在床上,雪白脸颊烧出桃花似的粉。
一双乌黑眼睛烧出水汪汪的涟漪,雾蒙蒙湿漉漉地看着仍带着风霜露水的来人。
“这么冷的天,怎么就穿这么点。”薛逢皱起眉,用手背在虞微额头上靠了靠。
虞微神志还算清楚,迷迷糊糊地看着薛逢,伸出一只滚烫的手捉住薛逢的手指:“你不是说最近很忙,这么飞来飞去不嫌累得慌。”
薛逢给她掖好被子,语气冷冷:“稍微一不留神便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的下。”
虞微眼底水光更盛,盈盈如一片月下的湖。
她自己不觉得有什么,顶着绯红的脸蛋迷迷糊糊地笑起来,不愿意被老实封印在被窝里,抓着薛逢的手一个翻身趴在了薛逢的怀里:
“哥哥。”
她眯起眼睛,长长的睫毛被也被蒙蒙的水色浇湿,一簇一簇像是被打湿的燕翎。
同样在高温下更加艳丽的唇色,如同含着露水的玫瑰花苞,一张一合间浸出甜腻朦胧的香气:
“我听说要是在发烧的时候……会别有一番风味。”
人一发烧就顾不得看人脸色,她抚上薛逢冰冷脸颊,只觉得男人身上清冷温度正适合降温,忍不住靠得更近,干脆像是一只八爪鱼似的缠住了男人,恨不得身上每一寸肌肤都能和那丝滑冰白好似冷瓷的皮肤相贴。
“哥哥,要不我们试试唔……”
薛逢把人扒下来直接按在了床间,男人喉结滚动,声音低哑而危险,透着点叫人脸红心跳的怒意:
“虞微,胆子越来越大了?”
虞微懵懵懂懂地看着他,眼睛一眨,很快掉下一颗眼泪。
人一发烧的时候就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可怜巴巴地看着男人,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淌:“我就是喜欢哥哥而已。”
她哭得叫人措手不及,薛逢的怒火瞬间被那剔透眼泪浇熄,手忙脚乱地搂着人:“怎么哭了?”
虞微哼哼唧唧地睁着一双雾蒙蒙的漂亮眼睛,只觉得特别委屈,锲而不舍地往薛逢怀里钻,滚烫眼泪浸湿了薛逢的白衬衣。
“你拒绝我。”
她声音闷在衣襟里,听得人心都发软。
薛逢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虞微的脑袋,触感毛绒绒圆滚滚像只呆头呆脑的小猫。
“没有拒绝你。”
薛逢声音放轻了些,像是生怕吹起一片飘零的飞羽:“你生病了,宝宝。”
虞微犟得要命,烧得迷迷糊糊还要犟嘴:“我没生病,我好的很。”
她从薛逢怀里努力直起身来,伸出一只手指着他:“我,明天还有戏要拍,我身体好着呢。”
薛逢哄着她:“身体还没好怎么拍戏?”
虞微急得眼泪直掉:“不行,不能拖累进度,想快点拍完戏。”
薛逢察觉出她情绪不对劲,沉默了一瞬低声问:“为什么想快点拍完?”
虞微有点脱力,像只小兔子似的蜷缩在他怀里,声音里带着点绵绵的哭腔:“想快点拍完,然后……”
薛逢垂下头,耐心地听病人模糊的低语。
“然后,跟哥哥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