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总是令人期待的, 还没到下班的点,就有好几个同事开始收拾东西了。
离下班还有十分钟的时候,靳洲短信发了过来:【我在楼下。】
安枝予扭头往楼下看, 一眼就看见他站在花园边,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穿着一身西装, 这会儿已经换成了长款风衣。
安枝予转回身来,将电脑关机,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刚拿起放在桌下的包, 不远处传来一句:“安枝予, 你来一下。”
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安枝予抬头看过去, 大概是周围还有同事在,他表情严肃又板正。
安枝予收回视线, 拉开包的拉链, 看见早上被她刻意带着的结婚证。
以前,她总是抱着尽量不得罪人的态度,把话说得婉转。
但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安枝予站起身, 将包挂在肩膀,走过去。
眼看她走到自己跟前, 刘绍辉转身, 安枝予却站住了脚,“刘经理, 有事就在这说吧!”
刘绍辉回头看她, 目光掠过她肩膀上的包链,他皱了下眉:“还没下班。”
安枝予笑了笑, 目光不躲不闪与他直视:“刚准备去请假。”
“请假?”话到嘴边的【马上就要下班了你请什么假】被他咽了回去,“有事?”他眉心拧得深,似乎在用表情给安枝予施压。
有了准备,所以安枝予一脸的从容不迫,她目光没有半分闪躲,很快回答:“是很重要的事。”
刘绍辉停了几秒的顿:“怀城项目下周二开工,明天你和小何跟我出趟差。”
安枝予故作随意地将手伸进包里:“抱歉啊刘经理,我接个电话。”她手在包里摸了摸,小拇指捻到结婚证边角,手往上一抬,手机没掏出来,结婚证先掉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
安枝予往地上看了眼,再抬头,见刘绍辉视线定在地上,她故作无意,弯腰去捡,捡起来后,她用手拂了拂上面的‘灰’,就是那么巧,万俪俪走到了她身后。
“枝予,”她小小的惊呼一声:“你结婚了吗?”
安枝予回头朝她笑笑:“对啊!”她把结婚证小心放进包里。
“什么时候的事?”万俪俪眼睛睁得老大:“怎么都没听你说!”
“先领了证,酒宴还没办,等办的时候一定告诉你!”
说完,安枝予扭头看向刘绍辉。
脸色阴郁,野心与不甘一点都不藏着,悉数堆积在眼里。
安枝予没去理他的情绪,无事人般地朝他礼貌微笑:“刘经理,这个周末我要和我老公回家吃饭,出差的事,真的抱歉。”
刘绍辉视线定在她脸上,带着审视地盯着她看,最后嘴角斜出一声冷笑:“恭喜。”说完,他转身就走。
人,肯定是得罪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给她穿小鞋。
但是想到楼下在等她的人,安枝予心里的忐忑又突然被强有力地安抚住。
六点一到,安枝予几乎是踩着点打了卡。
随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她闭了闭眼,长长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所以今天的勇气到底从何而来,是那张结婚证给的束缚感,还是结婚证上的人,让她有了以前不敢拿出来的勇气。
电梯在一楼停落,安枝予一路小跑着穿过大厅。
外头的天已经黑了,隔着距离,靳洲看见她,立马迎上前。
不过两三个大步,安枝予就跑到了她面前,跑得快了,她气息有些不稳,双脚也没能及时止住。
抬起的胳臂被靳洲下意识接住,他浅笑一声:“我也是刚到。”
他身上的风衣敞着,离得近,几乎能感觉到他怀里的温度。
安枝予几乎没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双手伸进他风衣里,抱住他。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在清醒的时候。
靳洲怔了一下,悬在她身侧的手微微一僵。
露天广场上有风,把她头发上的清香送进他鼻息,短暂的怔愣后,靳洲唇角轻轻上扬,双臂给出反应,他稍稍用力地回抱住她。
“怎么了?”他声音低在她耳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不然她怎么会有如此出乎他意料的举动,让他欣喜,却也生出疑惑。
安枝予把脸彻底低下去,额头抵着他肩膀,她轻吸一口气,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味道,裹着股股暖意,熨帖在她脸上,她闭着眼,摇头说没事。
靳洲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让她抱着。
人来人往的门口,这样的拥抱很吸引人的目光。
虽然今天安枝予有意让刘绍辉知道她领了证,但她也只想让他一个人知道,其他同事若是知道,免不了要多问,而他们的这段关系,还没有让安枝予可以心安理得细说的底气。
所以,赶在公司同事快要出来之前,她松开了圈在靳洲腰间的手。
身前熨帖出的暖意被风一瞬吹散,但她的主动让靳洲的眼底还烫着。
“我没有开车过来。”
晚高峰拥堵,他特别想牵着她走在熙攘的人群里,像故事的开端,不同的是,以前是与她擦肩而过,现在,他想与她并肩。
“没事,那我们就用走的。”说完,她极为自然地侧过身,还主动地挽住靳洲的胳膊。
人都是有私欲的,只是那一己私欲有时会误打误撞,成就了别人的贪念。
可她的故作自然在靳洲看来却显得尤为刻意。
强烈的第六感让靳洲在走了几步后扭头看向灯光通明的全幕玻璃。
安枝予公司所在的那层很好辨认,看见窗前立着一个人影,一向不露声色的他,眸光渐沉。
晚风有很深的凉意,但一只手被他用掌心裹着,另只手也藏在了他的臂弯里。
很暖,差点就要盖过她心里因‘利用’而生出的愧疚。
也正是因为愧疚在作祟,安枝予抱着他胳膊的手用了力。
靳洲扭头看她:“中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说在吃饭,是楼下那家西图澜娅餐厅吗?”
安枝予摇头说不是:“二楼有一家快餐,我都是在那吃。”
‘快餐’这个词总会给人不好的印象。
“好吃吗?”靳洲问。
安枝予囊了囊鼻子:“一般般。”
“下周开始,中午去我那吃。”
“去你那?”安枝予皱了皱眉:“好端端的,去你那吃干嘛?”
“一个人吃饭没什么食欲。”迎面走过来两个学生,靳洲抽回自己的手,搂着她腰,带着她避开。
安枝予还在笑他的那句没食欲:“那你之前难道不是一个人吃饭?”
“之前没有你。”
看似好像很随口的一句话,却像一根软针,不着锋芒地轻扎进她心底某一处不知名的软肉里。
麻麻的。
安枝予垂眸看向搂在自己腰间的手。
“你要是不想找我,那我就过来找你。”
安枝予收回视线,表情犹豫不决:“你都不嫌麻烦的吗?”
“这有什么麻烦的,”靳洲轻笑一声:“还是说你不想和我一起吃饭?”
“当然不是,”脱口而出后,安枝予又急急地解释:“主要是我午休的时间短。”
这话在靳洲看来不过是借口,他轻叹一口气,表情故作失落。
今晚利用他本来就让安枝予对他有了愧疚,见他这样,她来不及多想:“一顿饭而已,我过去找你就是了。”
一句话,瞬间让他嘴角弯出了欢喜,“那就这么说定了!”
月色朦胧,路灯把人影斜在地上。
靳洲带她去了一家很有“名气”的海鲜粥店。
“我以前来过几次,但是很少能排到位置。”
目光扫过门口满座的休息区,靳洲牵着她进店:“以后想吃随时都可以过来。”
安枝予歪着脑袋看他:“你和这家店的老板认识吗?”
他点头,但是没有细说其中的关系。
在前台和店员报了自己的名字后,对方忍不住抬眼看他,靳洲目光询问:“有什么问题吗?”
对方立马垂下脸,一边摇头,一边支吾着说没有。
安枝予站在他身后,忍不住偷笑,直到上楼,靳洲才问她:“刚刚在笑我吗?”
安枝予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店员,她停下脚,拽着靳洲的袖子,靳洲也顺势停下,并把腰弯下来。
安枝予掩嘴在他耳边,声音悄咪咪:“她刚刚一直在偷看你!”而且看得脸都红了。
靳洲:“......”
他今晚打扮休闲,可温文尔雅的气质,在人群中依旧扎眼。
走到哪都会惹人注目,这对靳洲来说,早已习以为常,可以前他单身,所以面对异性的关注,他从不在意,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家室。
所以进了包厢后,他牵着安枝予坐到沙发里,然后从风衣外套的内口袋里掏出一个方形盒子。
盒盖打开,里面是两枚戒指,下午他刚取的。
靳洲摊开她手,把戒指盒放到她掌心:“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就擅自做主买了。”
一切都来得毫无征兆,也太过出乎意料,这场各取所需的婚姻,对安枝予来说,不需要任何的形式,可他却买了戒指。
脑子里又乱又空的,安枝予抬头看他,不知怎的就问了一句:“为什么要买这个?”
对她来说,不过一年的婚姻,可对靳洲来说,却是一辈子。
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她离开的一辈子。
可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让她觉得她在这段关系里可以进出自由。
“明天不是要去伯母那里吃饭吗,”所有的情绪都被他沉在眼睛深处,平静而深邃:“连戒指都没有的话,你是想让伯母乱想吗?”
原来是这样,上一秒的疑惑散掉。
是啊,证都领了,如果连戒指都没有,母亲一定会多想。
她唇角掀起淡淡的笑,“你想的比我要周全。”
安枝予看着里面的两枚戒指,拿出里面的女戒,相比男戒的简单,女戒明显精致许多。
女戒外圈都镶了钻,里面有一串数字,是他们领证的那天的日期,除此之外,还有他和她名字的英文缩写。
目光从戒指上收回,安枝予抬头看他。
繁复的水晶吊灯很耀眼,把他眼里的不安和小心翼翼都照得清清楚楚。
他好像在怕什么......
可是是什么呢?
浅浅皱眉间,靳洲把她指尖捻着的那枚女戒接到手里。
想跪下,但是怕吓到他,他能做的,截止到目前能做的,就是问她:“可不可以帮你戴上?”
短暂的迟疑后,安枝予伸出手。
明明只是应付一下母亲,可看着自己无名指被他买的戒指套牢,安枝予心里还是生出了一点异样的感觉。
等靳洲把那枚男戒取出来后,他突然垂眸笑了声,再抬头,他带着点打趣自己的语气:“自己给自己戴,好像有点......”
安枝予抿唇笑:“那我给你戴上不就好了。”
就这样,两个互相给对方戴上了戒指,不算浪漫,但对靳洲而言,已经极尽满足。
他拉着安枝予的手,和自己的手放在一起,“我眼光好像还可以。”
安枝予抬起手,对着悬吊的水晶灯,五指撑开:“很漂亮。”她突然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贵吗?”
靳洲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吃完饭,两人从包厢里出来,走到楼下,一个中年女人喊住了靳洲。
“你在这等我一下。”
说完他转身,喊了对方一声“方姨。”
这家粥店是靳洲母亲的多年好友方华浓开的。
下午接到靳洲的电话,一向不怎么来店里的方华浓早早就来了,她递出自己准备的礼物:“新婚快乐。”
该说的,能说的,靳洲在下午的电话里都说了,他伸手接过:“谢谢方姨。”
方华浓笑了笑:“很漂亮。”她刚刚只不算刻意地瞧了眼,但只一眼,已经足够惊艳。
靳洲一向谦虚,但是也分人和事,他笑着点了点头:“是很漂亮。”
“这下你妈妈该放心了。”
是啊,放心了,估计马上也要回来了。
出了店,靳洲把手里包装精致的盒子给她:“方姨给的,说是新婚礼物。”
安枝予伸手接过,语气随意里有不挑明显的好奇:“刚刚那个人是老板吗?”
“嗯,姓方,我都喊她方姨。”
安枝予轻“哦”一声,想起刚刚那个人看自己时的眼神,安枝予突然想起一句话,想要看清一个人,就要看他身边的朋友。
不过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而他身边的朋友,安枝予也只见过一个,那个外表虽然同样俊朗,但言行举止却和他像是两个极端的男人。
以前安枝予以为一个男人的底色和外表不会相差太多,可经过徐淮正出轨这件事,安枝予算是知道了,男人都有两幅面孔。
两人来时是走的,回去依旧是步行。
花白的人行道板上,投出一对人影。
虽然没有手牵手,但影子挨的近。
“对了,明天去你母亲那要带的礼物,我下午准备好了,回去了给你看看,如果有什么不妥当的,你跟我说。”
安枝予愣了一下:“你自己去买的吗?”
他点头:“下午没什么事,就把这事给办了。”
安枝予眼里的意外很浓:“你这效率也太快了吧!”
靳洲低头笑了笑。
原本他以为自己会紧张的,可是下午去买那些礼物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对见她母亲这件事更多的是期待。
*
在经历过徐怀正那个人面兽心的‘女婿’后,房文敏现在一想到当初对他的好就后悔到捶胸顿足。
简直是狼心狗肺,一片真心喂了狗。
她甚至都做好只要女儿不提男人,她就绝口不提的打算了,结果可好,她还没从上一段的失望里走出来,女儿倒是转眼领了证。
房文敏已经不知该庆幸还是担心了。可不管怎样都好,事实摆在眼前,她这个做母亲的一点退路都没有了,眼下能做的,就是准备好晚饭,‘迎接’晚上过来的准女婿。
说到“女婿”,最近小区里已经有些流言蜚语传到了房文敏的耳朵里了。
一大早,她从菜市场回来,还没走到楼下,住在一楼的邻居江凤华夫妻俩迎面走过来。
见她手里拎满了菜,江凤华笑着打招呼:“老房,买这么多菜,家里今天来客人了?”
江凤华这家人在整个小区里的人缘都不太好,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这家人爱炫耀,添辆车四处说,买了个七十多平方的二手房也传的整个小区都知道,去年多了个女婿,逢人就炫耀是在一家大公司里做高管,具体管什么,又说不出个具体来。
房文敏以前听这些也都不当回事,毕竟事不关己,但这老两口最近闲的开始在背后扯她们家的闲话,这就让房文敏心里非常不痛快了。
房文敏笑了笑:“今晚女婿过来吃饭。”
江凤华听完一愣,还没来及开口,她那头顶没几根毛的多事老公倒是先说话了。
“女婿?你们家那个女婿都和别人结婚了,你哪儿来的女婿?”
房文敏也不气,气定神闲地好笑一声:“你说那个姓徐的?”
“对呀!”江凤华接住话:“就那个在靳氏上班的那个!”
“哎哟,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你们这消息......”房文敏摇头又叹气:“不跟你们说了,我得上去把汤炖上!”
江凤华夫妻俩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的,等房文敏进了单元楼,楼上住的苌其芬晨练回来。
“老苌!”江凤华连忙跑过去:“老房家什么时候办喜事了吗?”
苌其芬也不喜欢这家子人,但是听她这么一说,也着实愣了一下,但她和房文敏关系不错,她不答反问:“你问这干嘛?”
江凤华就把刚刚房文敏说的原话说给她听。
苌其芬也知道安枝予和那个姓徐的分手了,本来她还想问的,结果听小区里的人传,说是那个姓徐的和别的女人结了婚,再加上房文敏到现在决口不提这事,苌其芬就大概猜到了其中的原因。都是处的不错的,苌其芬就没去揭人家不愿提及的伤疤。
见她不说话,江凤华还急上了:“你和老房关系那么好,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苌其芬嘁了声笑:“我会不知道?你怎么不说你这消息来的太慢了呢!还姓徐的,枝予早就和那个男人分手了好不好!”
江凤华当然知道这两人已经分手了,现在小区里哪个不知道那个男人娶了别的女人,她想知道的是,这也没多久,怎么房家突然就冒了个女婿出来。
“那老房现在的这个女婿你见过吗?”
苌其芬斜了她一眼:“管好你自己家的事就行了,老操心别人家的,累不累呀你!”
江凤华:“......”
这段时间,房文敏没去跳舞,更别说打麻将了,虽然住在上下楼,可苌其芬看见她的次数寥寥无几。
知道自己不该问,可她心里也憋闷着,走到三楼,苌其芬心一横。
别看刚刚在楼下房文敏很是气定神闲,可她心里的郁气早就憋到心口了。
所以开门看见苌其芬站在门口,她把身子一转:“姓江的都跟你说了?”
苌其芬把门关上后,换了鞋,跟她身后去了客厅里。
“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倒是真能沉得住气!”
房文敏苦笑一声:“不沉得住气,难不成跑去跟你诉苦吗?”
“谁家还不是上一秒笑别人家的料,下一秒又捡自己家的一地鸡毛!”
苌其芬挪到她身边坐着:“分了就分了,枝予这么年轻,还又生得这么漂亮,还愁找不到男人?”
房文敏叹了声气:“我从来都不担心她找不到男人!”她只是怕自己的女儿找不到个好男人。
自己这辈子遇人不淑也就算了,只求女儿别像她一样,看人看走了眼。
苌其芬是打心眼里喜欢安枝予的,之前想做媒,结果没赶上时机。
“老房,我那个大女婿你知道的哈,他们学校有不少老师都是单身——”
房文敏打断她:“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枝予......已经有男朋友了。”她实在没好把女婿这个词说出来,别说别人了,她到现在都还对这事没有真实感。
可是没有真实感不代表这事没有发生。
苌其芬走后,房文敏就开始为晚饭忙碌了。
也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家世怎样,又是做什么的,从那晚回来后,苌其芬就后悔当时没问清楚。
大蒜剥到一半,她一直紧着的眉头一松。
接到房文敏的电话,楚菲菲也是一愣:“阿姨,怎么啦?”
“菲菲啊,枝予领证的事你知道吧?”
楚菲菲嘴角一僵:“知、知道......”
房文敏嗐了声:“我刚刚打她电话,没打通,她说晚上和靳洲回来吃饭,我也不知道人家的口味,不知道做什么好。”
楚菲菲眼睛都睁圆了:“阿姨,你、你见过靳总啦?”
靳总......
是个总!
房文敏眸光微转:“见过 ,但是没什么了解,所以就想问问你,你知道的,枝予这孩子,她怕麻烦,我要是问她,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
楚菲菲抿嘴笑:“没事,你厨艺那么好,靳总一定挑不出毛病来,而且他人很随和的。”
房文敏听出来了,这人应该不是一般人。
她叹了口气,佯装随口:“你说这都一家人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说到这,楚菲菲就有点为她那个闺蜜得意了:“靳氏你也不陌生了吧,就是他家的!”
他家的?
靳洲......
靳氏集团......
房文敏整个人呆住。
不是因为太过惊喜,而是她想到了一个让她如坠冰窟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