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简直是疯了！”
皇上只觉得面前的宋裴砚如此的陌生，完全不是自己从小带在身边长大的那个孩子。
“来人！来人！”
他喊了两声，却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侍卫出来护驾，皇上脸上终于有了几分凶气，“你……宋裴砚，你到底干了什么？”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面临这种地步。
他的御林军呢？他的禁军呢？
都去哪儿了？
答案当然是不言而喻，除了面前的宋裴砚，他想不到其他的人。
毕竟这些都是掌管在宋裴砚手中，他最信任最寄予厚望的儿子，如今难不成想要亲手弑君？
皇上简直不敢想象。
宋裴砚漫不经心的将手中已经快要断气的李公公扔在地上，看也没看他一眼就径直向皇上走了过去。
“父皇，您不是总说我是您最寄予厚望的儿子吗?您不是总说以后我注定会成为跟您一样的帝王吗？”
“既然您这么想要把这个位置拱手让给我，不如今日儿臣便收下吧，您觉得如何呢？”
他的脸上带着散漫的笑，可那笑容却让人脊背发凉，仿佛头顶上悬着一把剑，随时都会落下来。
皇上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你简直是……放肆！”
“宋裴砚，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事情朕可以让你死无数次！”
“为什么？就是为了那个圣女？你要真的在乎她，为什么当初朕要将她许配给你的时候你不答应？”
“不，不对。”皇上摇了摇头，自顾自道：“不对，你在乎的根本不是圣女，你在乎的从始至终都只有沈鸢，为了她你几次三番的忤逆朕，为了她你现在竟然连逼宫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宋裴砚啊宋裴砚，朕自认为从小对你悉心教导，你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你分明可以成为一个光明正大上位的帝王，为何一定要跟他们一样成为一个谋逆的叛贼！”
“就为了区区一个女人？”
他几乎失去力气般坐在了身后的龙椅上，满脸都是对他的失望。
宋裴砚勾了勾唇，眼眸深处依旧没什么感情。
“父皇说得对，你既然知道我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下手？惹她生气？”
“父皇，儿臣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一直以为你是知道的。”
宋裴砚用手帕擦了擦先前掐过李公公脖子的手指，每一根指缝都没有落下，眉心微蹙。
“不过父皇您放心，儿臣对于谋反没什么兴趣，对你坐的这个位置也没有什么兴趣，所以我不会对您怎么样的。”
在皇上震惊的眼神中，宋裴砚只是让人端上了一碗药。
黑乎乎的药汁散发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苦涩味儿，皇上伸出手指着他。
“宋裴砚，你想要弑君？”
宋裴砚淡淡一笑，“父皇，刚才儿臣已经说了，不会对您怎么样的，您大可以放心。”
“只要父皇交出三日魂的解药，儿臣会立刻放了您，说话算话。”
“果然！你果然是为了圣女的事情来的！”
皇上气的胸膛不停的起伏，脸色涨红起来，“你明明知道朕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好，为了能够让你活下来，朕还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杀了你的弟弟，可你现在不但不知道感恩，竟然还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对朕，如果早知道朕亲手养了一头白眼狼，当初就应该……”
“就应该怎么样？杀了我吗？”
宋裴砚的眼底突然炸出阴狠的目光，“父皇，这么多年了，您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双目圆瞪，气的发抖，“朕这些年为了能给你续命想尽了办法，付出了这么多，如今竟得到你这样的质问，宋裴砚，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他眼神中的哀伤不似作假，但是宋裴砚却一字一句的打破他的伪装。
“你说的对，你对我这个儿子一定也是有几分真心的，毕竟我是您和母后所生下的孩子，自然同别人不一样。”
“可是这些年您真的没有把我当做是您拿的顺手的一个工具吗？用我来制衡朝中势力，制衡三皇兄和二皇兄，对吗？”
“你！你放肆！”
皇上站起来扬起手就想要扇他一巴掌，却被宋裴砚攥住了手腕甩开。
“父皇，您知道的，我没什么耐心，只要你交出三日魂的解药，我自然会放了你。”
皇上后退一步，狠狠的瞪着他。
“不管你是想要朕的命也好，想要这个位置也罢，你拿去就好，但是解药，做梦！朕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如你所愿！”
“是吗？”
宋裴砚耐心耗尽，给了秦墨一个眼神，“既然父皇不愿意配合，那就别怪儿臣心狠手辣了。”
“父皇放心，这并不是会让你立刻丧命的毒药，而是巫族特有的蛊，服下之后会让你受到蛊虫的操控，到时候你就形同傀儡，一言一行皆由不得你自己，届时解药你不愿意拿出来也必须得拿出来了。”
“儿臣从巫族回来的时候刚好带了点，如今父皇就替我试试这蛊的效果如何吧。”
“宋裴砚！你敢！”皇上即便不怕死，但现在也要被他给气死了。
“朕从小教养你，将你带在身边，这么多年的父子情难道真的就比不上你跟那个女人的感情吗？”
“父皇，这个时候打亲情牌已经不管用了，而且正是因为儿臣对您还有几分父子情，所以才没有直接对你动手，不管最后结局怎么样，儿臣也都不会害你性命，父皇大可以放心。”
“只不过如今父皇不愿意交代解药的下落，那儿臣也只能让您受点罪了。”
“你！朕要她的血是为了救你，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呢！”
他到现在还在控诉宋裴砚，却未发现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宋裴砚眉宇间聚着一股煞气，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阴鸷。
“父皇，您自诩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却从未想过这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